不管到了哪里都是漂泊无依的。从前妈妈这样说的时候,她并不以为然,可是,从去年,妈妈过世,只剩下她一个人以后,她也越来越觉得孤单落寞,就像随着水到处飘动的浮萍,不知从哪来,到哪去。尤其是上半年,最好的朋友安然去了加拿大,这种感觉就越来越强烈。
也许,这就是她肯来z市的原因吧。
郑家人能二十三年对她的存在不闻不问,她就没有侥幸的想过会有什么不同的结果。可是妈妈坚决的认为,郑老先生也许不会在乎她,但郑士杰一定会给一个交代。
那么,这就是交代么?
休思回过神来,看着郑士杰,清楚的说:“没有必要,妈妈她要的也不是这样。”
离开郑家的时候,郑士杰派了原来的那个司机送她回去,临走前还留了电话给她,如果她改变主意可以直接打他电话,父女之间没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休思接过了名片,一走出来就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父女间是没什么话不能说的,但他们间是没有什么话可说。
回到家已经十二点了,家里客厅的等亮着,休思叫了声“夏乔”,夏乔房间的门就打开了。
“回来了?”夏乔走过去,拿着休思的杯子,倒了杯热水给她:“外面冷吧?”
“嗯,挺冷。”休思接过陶瓷的马克杯,烫烫的开水透过冰凉的瓷杯,掌心顿时暖暖的,她走到沙发边上坐下,夏乔也脱掉拖鞋,到她边上盘腿坐着。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谁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休思侧过身来揉了揉夏乔的头发,笑着说:“你该去睡觉了。每天晚上都要人看着,以前你在家的时候呢?你爷爷不会也像我这样每天看着你吧?”她的笑容有些勉强,清秀明丽的脸庞即便是在微笑也难掩其中的伤心落寞。
夏乔看着她,也笑了笑说:“我爷爷可耐心了,最多也就扯着嗓门吼一嗓子,”她学着夏老爷子的样子,板着脸,粗声粗气的吼道:“夏乔,你个小兔崽子,还不给老子滚去睡觉!小心老子收拾你!”
她说着就又笑了起来。休思想着平时在电视里看到的夏老先生一身灰色中山装,手执黑色手杖,威严严肃眉眼沉晦的模样,又对比气急败坏的对夏乔大吼的样子,不禁也笑了出来,这次的笑容要比刚才明快了很多。
郑士杰的出现犹如昙花一现,之后再也没有派人找过她,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休思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有些茫然。
同时消失不见的还有林彦。开始休思还没注意到,直到某天在教室外的走廊上遇到张老师,张老师对她打招呼,表情有些尴尬,又似乎是怜悯,休思才觉得诧异起来,不久后,张老师私下里语带抱歉的跟她说,是我们家林彦不好,小尚老师你别放在心上。才知道,原来林彦有女朋友了。
这样很好。这段时间意外出现的人和事都消失了。
休思觉得一切都回到了原来那种稳定平静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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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12
平安夜恰好是周日。
早上,休思正睡得迷迷糊糊,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一条缝,有人风一般的冲进来,目标明确的钻进休思被子里。休思感觉到身边一阵风起风落,接着一个凉凉的身子贴到了自己的背上,她猛然一惊,蓦地睁开眼睛,却见夏乔笑眯眯的躺在她身边,静静的看着她。
休思松了口气,睡意又灌入她的全身,她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迷迷糊糊的说:“怎么跑这来了?”夏乔两只爪子抓住被子,一个劲儿的往下蹭啊蹭,就是不回答她的话。
休思好笑的闭上眼,摸了摸她的头发,继续睡了过去。
混混沌沌的,一道明亮刺眼的绿光划过眼前,汽车急刹的声音,人群惊恐的叫喊,接着是ròu_tǐ被狠狠撞击,那人如同残破的风筝,无助的,脆弱的,被车身撞起,飞到了空中,而后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眼帘中尽是漫天漫地的红色,血腥味浓郁的飘在空气中,休思的心紧紧的揪起,耳边阵阵轰鸣,她想扯开嗓子大声的喊叫,嗓子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怎么都发不出声。警笛声一阵一阵,马路中央那倒在血泊中残破不堪的人被抬上了担架,休思想要冲上去,想要喊不要走,却什么都做不了。
仿佛一把钝刀,拉扯着切她的心脏,要把她的整颗心都切开拿走那样剧烈的疼痛,满心的惶恐,惊惧。
不要走!
不要走!!
别离开!!!
一切又都安静了下来,救护车开走了,人群散开了,只剩下她一个人站在马路中央,机场外的黑色的柏油路上,红色的血液渗了进去,变成一滩乌红的印记,不久那印记也不见了。
什么都没有了。
休思猛然惊醒,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那梦中的场景太过逼真,那倒在血泊中的人究竟是谁?
胸口还残留着那种痛到无法言说的感觉,满额头的汗水,满眼的惊吓。一切都像是真的一样。
忽然,额头上传来温软的触感,耳边有人带着些许担忧的问:“怎么了?做噩梦了么?”手心碰到的都是湿漉漉的冷汗,额前的头发都浸湿了,夏乔不忍心的掠开她垂下的头发,皱着眉问。
休思这才想起身边还睡了一个人,语气有些虚,回答说:“做了个梦。”她喘匀过气,又镇定了好一会儿,心中那根拨的乱颤的弦才平缓下来。夏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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