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柏徽斜睨她一眼,用胳膊肘抵了抵身旁眼光四散的女人,严厉地问了句,“发什么呆?”
思绪被硬生生拉扯着,她宛如从梦中惊醒般蓦地回神,台上的两人依旧在原地,享受所有人的祝福。
这份祝福,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让她好嫉妒。
简言的目光太过深沉,明明此刻受伤的人是她,可台上那个男人脸上的表情却让她狠狠一窒。
耳边,流转着宾客们要简言吻新娘的呼唤声。
她一颗心几乎要化成一滩血水。
死死凝着他,他会不会吻自己的新娘?她好想知道!
弯弯笑得好幸福,那副娇羞的表情,是她内心真心期待的吗?
乔菀缓缓站起来,如短暂幻觉中出现的那样,拿起装满白酒的杯子,一步,一步,一步走向早在双眼中模糊的身影。
于柏徽紧跟着站起,他伸手去捞她的手臂,却最终捞了个空,唯有她瘦瘦高高略显寂寥的背影,深深刻入眼底。
她与简言目光从没分离,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内心深处,有多希望简言这个婚结不成。
和大多女人都一样,喜欢口是心非,离开简言并不是本意,可现下却是生生把自己逼到了两难的位置。世界上哪有真的傻到明明离不开还要离开的人。要做圣人,又要保护自己喜欢的人,就必须滚得远远的才对。她现在又来干什么?连她自己都不得不嘲笑自己的虚伪。于柏徽说得太对,她自以为只要凭借自己一人,就能扭转整个局面。但她好像错了。
简言早就看见了她,他并没有不顾一切的冲下台牵住她的手,上演比婚姻还要容人羡慕的画面。
难道这杯酒,要当成她和他之间的离别酒?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然后天涯海角,去哪都好,就是不能留在江城?
她的心脏远远比她估算中要小得太多。这么多念头只是想想而已,她深知自己做不到。原来,爱简言已经那么深,深到她宁可受伤也要留在有他的地方,承受她无法承受的一切。
催促简言吻新娘的声音停了下来,滑过耳边的是细碎的议论声,乔菀不难猜到,他们很多人认识她,那些人,一定在等着看好戏吧?
不能哭!要坚强!
要用最帅气的方式告诉这个宴会场的所有人,他们的心思不会如愿。
闪光灯一直在闪,她走得慢,每次往前挪移一步,眼里的泪水就往回收一收,等她站在两人跟前的时候,翻滚无数次的眼泪生生被逼退回去。
削尖的下巴抬起,在空气中划出一条完美精致的弧。眼前的男人下意识从手臂上剥开了弯弯的手,向前跨了一步,走到台下立在她跟前。
高大的身躯遮住了飞在她眼里的光线,简言暗暗扯了扯眉梢,双目中没写别的,逸出慢慢的温意。
乔菀的唇角扬起了笑,声音有些许轻颤,“恭喜你。这杯酒,我敬你。”
抬手,杯子尚未触及唇角,便被只突来的掌心甩开。
简言听得心慌意乱,伸手将她扯进自己健硕的胸膛。杯中的白酒洒了一地,连空气都在转眼之间蒙上一层浓郁的酒香。
乔菀整个人都木纳了。是真的?比起刚才幻觉中的那份震撼,现在好像来得更真实。
简言的下巴触及她的头顶。短暂停留后,削薄的唇落在她耳际,轻轻问了句,“今天是简慕华把你找来的?”
她抬头,完全听不懂简言的言下之意,反射般地开口,“什么?”
男人的唇角淡淡掠起一抹笑,笑容被轻荡,越扩越大。她的反应已经明朗的答案。
长臂揽住的力道就更加深了一分,他在乔菀耳边低低说了句,“我知道了。等这个婚宴结束,我带你走,等我!”磁实的嗓音流转着暗韵,灯光拉长了两人的身影。
他必须要撑到婚宴结束,为的却是想给父亲一个台阶。如果在婚宴进行中就离开,简慕华那张老脸恐怕从此以后都没脸见人。
比起自己的父亲,简言的心着实柔软了太多。
悄无声息的,简慕华已经站在了儿子的身边,扯开了紧紧相拥的两人,笑着打圆场,“乔菀和简言是和平分手,这个社会有乔菀这样大肚的前妻真的不容易。刚才的那个拥抱,就是最好的证明。看来做不成夫妻也不一定会水火不容,你们看,亲自跑来道喜。就为这份心,我觉得大家应该给简言的前妻来一段热烈的掌声。”
谁也没有鼓掌!气氛冷到了极致!在媒体工作的人个个都像人精,但报道不能乱写,只能静观其变。
那双老目,渗透着平静中的严厉,蕴含着强大的警告味。
乔菀轻轻浅浅一笑,点头,召唤了个侍应生过来,从托盘中重新拿了杯酒,看眼弯弯,又看了眼深眸中只剩柔情的简言,她似乎什么都已明白。
在简言的心里,她是有位置的。光凭这一点,就已足够!不过是场戏,他是要她的,他是不舍得她离开的。她的心不大,只要小小的表示就能让她知足。
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想这想那,这不安心,那不放心,不安分的因素会成为左右思绪的侩子手。以至于常常在做决定,却有常常在后悔中度过。
她当初离开,是因为想保护简言,可经历今天那么多她难以承受的画面反而淡然了,有什么风雨能比得上从此不相见,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何不干脆做个服服帖帖的小女人。
辛辣的白酒入喉,喝进嘴里却是甜的。
目光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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