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收拾完东西,简言和乔菀回到简公馆的时候已是黄昏。仅仅一刻钟的时间,天空便像被染上了浓稠的墨汁,黑得化不开。
一顿饭,乔菀吃得好压抑。简言不知道怎么了,从那里出来之后就没有开口说什么。连吃饭的时候,都深皱着眉头。
她轻轻叹出口气,不动声色地走到他身边,给他夹了一块秘制牛肉放进他碗里,“你怎么了?”
他抬眼,黑曜石般纯粹的瞳仁里刻有她脸上的担忧。伸手,一把将她扯到腿上坐下,低头紧凝着眼前精致的脸,良久后开口,像极了一个无助的孩子,“小菀,你要我吗?”
乔菀一愣,没料到简言竟然问了这么个愚蠢的问题,可他的神色好认真,似乎还有一层淡淡的不安覆在他眼梢,抬手抚住他的侧脸,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没想简言的眼睛蕴着晶莹的水帘,她一急,想说些什么,却被搂得更紧。
他的健臂箍得她差点喘不过气,强劲的力量似乎想把怀里的女人揉进自己的胸膛里,低剩游丝的磁润男音钻进她耳朵,简言一个劲地说着,“给我一个家......”
乔菀皱着眉,深刻理解他此时此刻的情绪,他有房子,却没有家。他看上去光鲜,只有她懂他身后的黑暗。
“简言,或许你不知道,在我心里,你才是我的家。所以你一定要打起精神来。”
他一听,缓缓松开了自己的手臂,唇角含着淡淡的笑,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
.....
吃过饭,简言让乔菀先睡觉,自己躲到了书房里,静静地翻开了父亲的日记,一页一页的念下去。
对简慕华所有的抱怨,不满,全都融化在字里行间。他的心也柳暗花明,越来越清楚父亲为什么要逼他和赵叔的女儿结婚,又是为什么这辈子费尽心机都不能让简氏衰败。还有,从没对他说过的父爱。
眼泪,一颗颗落在白色的纸张上,化了大片的字迹。
人生总有那么多不如愿和来不及,如果现在父亲活着,他绝不会一次次出言不逊,更不会总是把他气得半死。
日记的最后一页,每一个字都写着父亲的无奈。
陈一平出现了,过了几十年,我们都不再年轻。他换了姓,我将错就错。很多东西都不能和儿子说,看到他难过,其实我的心比他还疼。我看得出来,乔菀那丫头是个有主见有思想的好女孩,儿子和她应该是互相喜欢。我是个不称职的父亲,简言,
简言的手有些颤抖,最后一页最后一个标点符号是个逗号,父亲当时应该是写不下去了,应该是有话想说,可如今,简言再也无法知道父亲最后想说的话是什么。
放下笔记本,他阖上了眼,上一代的恩怨他明白了七八分。除了震惊之外,还是震惊。陈爱,白苏月的死亡方式早在二十几年前就有人重演过。同一种暗示方式,暗示的竟然是两代人。
还要父亲日记里多次提到和自己弟弟的误会,简言不解。想要剥开这一层关系,就必须要找到父亲的弟弟。
简言深深叹出口气,拿过桌上的红酒瓶,漂亮的颜色顺着喉咙灌进胃里,很快,酒瓶就见了底。
淡淡的纸气加上红酒的醇香,散满整个屋子,萦绕在他四周。
门突然开了,乔菀走进来,鼻尖立刻沾染了典藏波尔多的香。
简言做在老板椅上,紧阖着眼,乔菀一惊,冲过去,晃了晃他的身子,“你的眼睛好红。”
男人的睫毛轻颤,伸手将他扯进怀里。火热的唇贴上了她的惊慌,一阵肆意的攫取。
他们分离得太久,积压在他心底的热情愈演愈烈。乔菀被突然的举动弄得吓了一大跳,全身一紧,没来由地挣扎起来,可他的长臂却揽得更有力道。
他的双眼充斥着血丝,嗓音更低柔,“不要反抗,你说过你要我。”
乔菀蓦地瞪大双眼,身子僵硬起来。她不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当然知道一个无助寂寞的男人需要的是什么。
锁骨处一阵轻柔,毛衣的扣子被一颗颗扣开。他的唇边掠过光影,身上散着她所熟悉的味道。
昏黄的光线,男人的低吼,还有简言双眼噙满的泪都让她选择了迎合。
他的胸膛很宽阔,也很暖。他的力道很猖狂,却也勾起了她遗忘的疯狂。书桌见证了两人的沉沦,持续了长达一个多小时的纠缠让他们都放纵了一把.....
稀薄的阳光从窗帘缝隙中散出来,零散地点亮了朦胧的空间颜色。
醒来的时候,乔菀已躺在了床上,简言正支着自己的脑袋死凝着她。
一件宽大的睡袍穿在简言身上,正好将他的肌理全数包裹,只露出了麦田般深刻的胸口线条。
她被盯得发毛,脸上一阵火辣,想起昨晚的事,她不由把被子扯过头顶,小脸深埋其中。
简言无奈地摇摇头,这丫头还是这么娇羞的摸样,等他空下来的时候,一定要好好调教才行。
隔着被子,也隔不断简言的宠溺,“丫头,我等你很久了。把自己收拾利索,跟我一起去公司。”
乔菀一把拉下被子,略带惊愕地盯着他,问了句,“我也去?”
他淡淡一笑,大手抚上女人的发丝,轻点头,“嗯,你留在家里我不放心。我在下面等你,管家已经做好了早点,吃完早餐我们就出门。”
乔菀抿了抿唇,应了一声,“我知道了,那你先出去吧。”
房门关上的那刻,乔菀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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