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明军的大炮停止了,再环顾四周,被围困于密林火海中的,仅仅只剩三十来名猎手了。这三十来名经验丰富的老猎人听闻山下炮声停顿,以为那恶魔般的铁管子是累着了,殊不知大炮的停止,也就意味着山下三千营百余骑悍卒已经缓过气来。
卓木丹听闻着身旁那些出自于侥幸的唏嘘,耳中被大炮炸响之声震得嗡嗡作响,但是在这股耳鸣的回荡声中,似乎还有什么别的声音,正在火海以下的山坡上向自己这边冲来,大地在颤抖,树木在垮塌,也就在卓木丹恍惚之际,一匹烈马穿过火墙,马嘶如风,那匹高头大马立起身来,将身边一名义军猎手重重的踢飞了出去!
那猎手被马蹄踹出三米多远,胸口凹陷大口呕血,弹指时间未到便死掉了。紧接着,马蹄踩踏焦土的轰隆声如炸雷由远到近,先是五六匹神骏冲进火墙,或立身将渺小的猎手踢飞出去,或马背上的士兵挥舞寒芒将头颅斩落在地。
三十多匹神骏冲进火墙,手起刀落,马蹄飞踏,义军三十余人瞬间丧命大半,与此同时,在玉垒山第二道工事上传来了明军擂鼓的声响,半山腰间爆发起喊杀之声,惨叫之声,和兵器铿锵之声。
头人卓木丹知晓义军气数即将告罄,己方已经陷入重围中央,如果不能及时突围,六百号义军将会永远给这片焦土做陪葬。
闯入火墙的三十多骑兵将卓木丹等人尽数围困,一名明廷骁骑鞭笞马腚,从队伍当中脱颖而出,奔至卓木丹身前,双脚夹击马腹,马鸣如飞鸿乍现,高抬浑有霹雳神威的前蹄霍然朝卓木丹面门蹬去。
如果真被这双驴足给踢中了,那他这义军头人的头衔也算是沽名钓誉来的,要知道,如果没有值得标榜的傍身伎俩,头人的首席也轮不到他。
前面是力有千钧的马蹄践踏,侧边火墙以外有旌旗骁骑跃过沟壑直奔义军后方,卓木丹双眼圆瞠,一身藏蓝棉袍顿时被由内而外的气浪绞成碎屑,面对前方而来的那双马蹄,他双拳逆势而起,并以火石瞬间与其碰撞。
嘭一声响,掩盖了骨头噼啪碎裂的声音,神骏身受雷霆重触,双蹄粉碎如一滩血泥,哀恸嘶鸣轰然倒地,其背后的骁骑也在下个弹指间飞身下马,不过还不等他翻滚落地,一双生满老茧的拳头就冲其胸膛飞驰而去。
头人卓木丹瞬时犹如罗刹附身,凹陷在眼眶中的鹰隼瞳孔收缩起来,捕捉到骑兵倒地的每个顺势叠影之后,双拳毫不留情狠狠的轰在了他的胸坎之上。
那骁骑也非常人,被撞飞五六米以后,竟凭借着超强毅力再度站起,可经验老道的卓木丹可不会给予他反手的机会,趁着周围明军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一个饿虎扑羊冲到那骑兵跟前,两手十指如鹰隼钩爪,钳在其胸前锁骨上,只是稍微发力,那本已被震得冰裂的粗壮锁骨霍然崩溃。
那骁骑自是还未回过神来,就惨死了过去。
头人卓木丹很明白一件事情,如果想把身边这些个猎手从深渊拉回战场,就必须要让他们知道:这场仗,是可以打的!所以,自己必须做出表率,必须要先拿几颗明军脑袋来祭义军大旗。
手势一变,那鹰钩的手法骤变为五指合并,双手一经摊开,一股鹏腾万里之气势逆天而上,周边火墙立马被以卓木丹为中心扩散而出的风暴卷熄灭了,那一刻,三十多号三千营骁骑是目瞪口呆。
眼前这位主儿的身法,和方才站在木围栏上挡火矢的蛮子比较起来,显然是要高出好几个头的。这时,有人通过回忆明廷通缉令上的画像才得以醍醐灌顶,这位额头突兀如裸岩,双眼深陷方眼窝,蒜鼻宽嘴高原红,一脸皱褶如丛生的老匹夫,竟然就是蛮夷暴乱的主事头人之一,卓木丹。
包围所有人的火墙得以扑灭,这让好些个正在往半山腰冲锋的旌旗骁骑停顿下来,两百受命瓦解蛮夷的冲锋骑兵团,除开被猎手堵截在山下的二十来号人以外,剩余的一百七八十人有一部分已经冲上了半山腰,协助刘壮实的刀兵、田丰收的戟兵以及伍二娃的弓弩手去了。
而抛开包围卓木丹一伙的骁骑队伍以外,剩余本来打算继续朝半山腰冲锋的八十几号骁骑纷纷调头,朝着玉垒山第一道工事疾奔而下,因为他们听到了擂鼓声响,那用于紧急召兵的鼓声,恰恰就来自于火墙顿灭的中心地带,在那里,一个傲视一切的老头儿带着十余名猎手,正将三十余骁骑逼的节节败退。
转眼不到,卓木丹一干人已经被一百一十多号三千营骑兵包围了,十余藏家猎手心惊胆颤,其中竟有一人因紧张过度而暴病身亡,其余十几名猎手也因为这接踵而至的打击狼狈不堪,士气转瞬降落到了崩溃边沿。
不过不要忘记,真正的弄潮儿,是操纵浪潮如信手拈来的卓木丹,只有他,才是把这群骁骑击溃的最重压轴点。
即便猎手们对卓木丹熄灭火墙的行为报以悖惑,但处于长达数十年的信任,以至对卓木头人根深蒂固的尊敬早已抵达神化般的存在,所以他们并不多言,血液里无畏死亡的成份是与生俱来的,他们并不怕死,那些看似可怜的颤抖,只是皮囊的本能反应罢了。
“三千营弟兄听令!取卓木丹人头,赏。。。呕!”三千营百总正在发号施令,不想话还未尽,一道影子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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