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珂确实心里有点难受,但也不想弄得宿舍几个人都不愉快。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是好是坏,她都没办法。所以她也就不再垂头坐着,抱着军装站起身来吸口气,看向于怡姗说:“好了,愚公,我没事儿了。我去把安干事军装洗了,待会儿就回来吃。”
说完她就去宿舍门进来左手边的一排架子上拿了脸盆肥皂,把军装塞进脸盆里,端着脸盆便出宿舍往洗漱台去了。
于怡姗看着她出去,站起身把手里的馒头放去蒋珂的饭盆里,又回来床边坐着。叶湘和刘兰翠也散了,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桌子前的板凳上。
于怡姗坐在床边想了一气,看向坐在床边揪头发梢的叶湘,还是问了句:“应该没事儿吧?”
“能有什么事呀?”叶湘看她一眼,不以为意,“是她太小心了,太在意,怕犯错。安干事又没说什么,那个情况下,还是先关心她的手的好伐?”
于怡姗往被子上靠过身子,现在也不是很懂军队里的事情,只想着别闹大就行了。
刘兰翠不接话,她更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事。她在桌边坐了半晌,最终说了句:“在宿舍里可以随便,但出去了,以后我们还是小心一点吧。”
叶湘揪着辫梢没应刘兰翠的话,只于怡姗应了句,“嗯。”
蒋珂在洗漱台拿着肥皂把安卜的军装一点点搓了干净,最后冲干净了肥皂的细白沫子,拧干水拿去外头的晾衣绳上晾起来。这时候没有衣架,晾衣服只能沿领中和衣服下沿中间的那条线对折,直接挂在晾衣绳上。
蒋珂把军装晾好就回了宿舍,只当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不再提起半句。她把于怡姗给她带回来的馒头拿去吃了,干啃着什么也不就,只喝点水壶里的白开水,然后去洗了澡躺在床上发呆。
晚上宿舍里气氛不如以往那么好,但也没坏到哪去,还属正常。于怡姗和叶湘说嘴里一天天都是苦味,提起说要给家里写信,让家里寄点东西来。
这种话刘兰翠一般都是不参与的,因为她往家写信家里人都看不大懂,还得拿去大队找识字的人读信。要吃的就更不可能了,家里穷成那样,穿衣服都是补丁摞补丁。她进了部队算是好的,吃喝不愁,还有那么好看的军装穿。
蒋珂呢,有时候会掺合两句。今晚听到她们说这个,自然想起自己写的信还在口袋里装着,这便摸出来打开看了看。她在信里从来不写要东西的话,一直说部队的伙食很好。
信本来是打算今晚吃完晚饭去邮寄点给寄回去的,但因为饭堂的浇粥事件给闹忘了。她看着装在口袋里被揉得有些皱了的纸,想着算了,晚上邮寄点都没人了,明天寄吧。
而时间一拉到明天,她和宿舍其他三位姑娘在文工团的生活,就真正开始了。
虽然还没见到文工团的各种教员老师,没见过团长政委,但她们也都在这新兵集训的三个月内知道了文工团每天生活的大概。
早上有跑操,有固定的毯子功练习时间,要政治学习,要听传达文件,也有集体排练和班务会。就算是文艺兵,也没有看起来那么清闲。
叫苦喊累的姑娘们大有人在,把跳舞当成一辈子事的也确实没几个。多数人都是把练功跳舞当成任务,任务完成了,那余下的心思,便都在琢磨别的。
第26章
六月份的天气, 夜里有风。前一晚拧半干的军装在营房院子里的晾衣绳上晾一夜, 清早也就干了。
蒋珂一整夜都睡得不是很踏实, 不时就在床上翻来覆去,每翻一下木架子床都微微晃动。夜间于怡姗被她吵醒了两次,但因为晚上饭堂的泼粥事件, 她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便只说了句:“可儿, 快睡吧。”
蒋珂听她说话就僵躺着不再翻,迷迷糊糊地睡了些时候。
等清晨的微光刚从窗帘的缝隙扫进宿舍,蒋珂便再也睡不着。她伸手摸出枕头下压着的手表, 看看时间, 早上五点。
手表是李佩雯之前一直戴的机械表, 蒋爸爸在世的时候给她买的, 银色金属表盘表链子,不是多精致的东西,每天指针走下来都要慢上一两分钟,但用来看时间是足够用了。
表是来部队之前李佩雯悄悄塞在蒋珂行李包里的, 大约是知道, 直接给蒋珂,蒋珂一定不会要。
蒋珂在行李里收拾到手表的时候摸起来手里捏着, 心里暖烘烘的,也当然知道李佩雯的用心, 怕她在没钟的地方想看个时间都没得看。
蒋珂看完时间就把手表又塞回了枕头下, 参加新兵集训的时候她没戴过, 现在当然也不会戴去练功房排练厅。有正事的时候,她就把手表放在宿舍。平时为了方便用,她就装在衣服口袋里。
虽然现在时间还早,蒋珂也还是决定不睡了。她轻着动作从床上爬起来,又轻着动作勾起蚊帐叠好被子。被子叠成豆腐块,和枕头一起都放床头上摆整齐,然后便轻悄悄踩着床尾的竖梯下床铺。
下了床铺穿上鞋,去门边的架子上拿上脸盆牙刷牙膏茶缸子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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