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晓得了。”
“那就好啦。”狄潇久拍了拍衣袖,又道:“我晚上同我哥哥一起用饭,你是要同我们一道,还是自己在房中?”
“男女有别,我就在房中罢。”
“嗯,那你先回去罢,我去后山玩一会儿。好些时候没练箭了,手生得很。”狄潇久说完就挥手转个方向走了,也没管白大小姐是否还有什么话跟她说。
后山空无一人,狄潇久抱着弓箭坐在后山山石上发呆。
她今年十六岁了,若放在寻常人家里,的确是该寻一门好亲事嫁人生子。
若母亲还在,或许还会向她念叨哪家的公子生的好看,哪家公子脾气温良。她必然会不耐烦的,可不耐烦也是无用。母亲只要告到父亲面前,任是她再怎么无赖小霸王,都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可父亲装模作样地训斥她要听母亲话后,也未必会拿着母亲选的那些个文绉绉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公子的画像让她在其中做出选择。
父亲会怎样呢?
父亲大抵会同她私下寻摸许多像模像样的理由,先说这家公子油头粉面像个青楼里的小倌,再说那家公子言行拘束十分无趣,真让狄潇久嫁了,怕是会家无宁日。
母亲初时也许还听得,到后头一定会察觉出父女俩合伙起来哄骗她,然后自己生一场闷气,不理会她们父女俩任何一个。
母亲一旦生气,父亲定然会急的不知如何自处,狄潇久却能因此得闲下来,拽着木直去城外打猎遛马,间或再游一圈城外的山庙。等到哥哥沐休回家时,则能磨着哥哥带她去见一见那位素来温婉睿智的未来狄家少夫人。
可如今呢?
如今正如阿木说的一样,不如丧家之犬。
丧家之犬。
前十二年间狄潇久从未想过这四个字会与她有什么干连,可在她十二岁生辰未到时,便不得不接受这么一个事实。
待木直来唤狄潇久去用晚饭时,狄潇久已经握着弓射穿了远处摆放着的数十个靶子红心,木直见她双手都因为用力过头而在发抖,心疼之下又生出无数气愤,道:“你有什么气尽管发出来便是,冲我冲谁都行,难道你还怕别人与你计较么?”
狄潇久将弓箭扔在地上,道:“我能有什么气,我还以为会生气的只是你。”
“你……”木直被她一噎,不由瞪了她一眼,“你就是敢和我这么辩说,有胆量的,你去与白大小姐说去啊?”
“怎么,你难道觉得我是怕她不成?”狄潇久微微冷笑,“阿木,你也不用拐着弯提醒我白大小姐的事。我既然说了将她视为未来嫂子,就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便是哥哥真不愿,那也要等我问过哥哥才行。”
木直脾气也上来了,道:“你既然这般说一不二,那你去问大当家啊。你别怪我没提醒你,大当家心里有着谁,你我心知肚明!”
他本是气头上的无心之语,说完了才发觉又说错了话,忙退后一步,拿眼去看狄潇久反应。
上次他的脸肿了整整一日才见好,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狄潇久动手再打了他。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狄潇久这一次的反应十分平淡,平淡得像是没听见木直说了什么似的。
木直呐呐了一会,终还是觉出己之过失,低头认错道:“阿久,我总是口无遮拦,你打我罢。”
狄潇久淡淡摇了摇头,摆手道:“你说的没错,我确实该好好问一问哥哥。”
木直不接话,狄潇久望了一眼木直,忽然问道:“白大小姐的饭送去了么?”
“大当家已让人送过去了。”
狄潇久便点点头:“那走罢,吃完饭,再跟他商议。”
木直因得罪了她,不好再就此事说什么,只捡起狄潇久的弓提着箭筒便跟着狄潇久回去了。
三人一起用了晚饭,狄潇翎才要嘱咐狄潇久早些回房休息,狄潇久便抢先道:“哥哥,我有话要与你说。”
狄潇翎有些奇怪,先是看了看一旁默不作声的木直,然后道:“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也是一样。”
狄潇久吩咐从笛将碗筷收了,道:“今日之事,还是今日说了为好。何况,哥哥想必也有许多话对我说。”
闻言,狄潇翎神色微敛,顿了顿,才笑道:“我要说的并不是什么要紧的话,但你既然问了,我就一道说了罢。”
“那倒是正好。”狄潇久低声一笑,脸上神色悲喜难辨。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方高能预警。
【并没有。
☆、狄家
书房里还亮着烛火,狄潇翎正在惊诧,见妹妹先走到门口对着里面问道:“白大小姐,你还要看书么?”
狄潇翎听到这声“白大小姐”,微微皱眉。
书房中走出来一个人,正是白,眼神掠过门外阶下另外站着的狄潇翎和木直,落到狄潇久身上,道:“我拿本书就走,你要用书房么?”
狄潇久略略一点头,道:“我和哥哥有事要商量,便在书房了。”
她神色郑重过了头,与她平素极为不同,又兼之木直面上流露出的几分焦急,都让白墨晗心中微微起疑。可这毕竟是他们兄妹俩的私事,她不好多问,因此按下疑惑,道:“那我回房了。”
她向木直和狄潇翎一点头,便提裙回去,狄潇久拦在门口,对木直道:“阿木,你也该回去休息了。”
木直想要争辩几句,却听狄潇翎也道:“木直,我们兄妹俩说一会子话,叙叙兄妹情,你就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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