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楚服与陈阿娇也是这般心境么?
心,乱得好似一池被春雨淅沥的雨湖,凌乱的是那些斑驳的记忆,慌乱的是心底那点沁心的莫名喜悦……该是厌恶她的,可是自己竟然没有一丝怨怒之意?
蓦然抬眼,那乱心的罪魁祸首一袭红袍银甲,闯入了霍小玉的视线之中。
云晚箫将手中的食盒交到了迎上前来的云扬手中,下意识地往霍小玉这边瞧了一眼,只这匆匆的一眼,两人慌乱地避开了彼此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轻咳了几声。
“将军……”云扬忧心地看着云晚箫略显苍白的脸,莫不是将军的痼疾又发了?
云晚箫抬手轻轻按了一下心口,摇头笑道:“小伤无妨,当年要不了我的命,今夜也一样要不了我的命。”说完,冷厉的目光扫了一眼此刻席上举杯孤饮的李益,嘴角轻轻扬起一抹冷漠的笑来,“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了?”
“回将军,一切皆已妥当。”云扬挠挠头,点头应道。
云晚箫摆手示意云扬一起入席,“将府中久藏的美酒拿出来,今夜有霍姑娘献舞,岂能少了真正的美酒。”
云扬贼兮兮地咧嘴笑道:“看来将军这心头当真是欢喜!”
“欢喜?”云晚箫没听出云扬话中的意思,余光往霍小玉那边瞧了一眼,忽然明白了云扬的意思,当即解释道,“今夜设宴,并非是你所想那般!”
“将军所想,末将不敢妄加揣度。”云扬笑意更浓,反衬得云晚箫脸上的冰霜更盛,“只是,末将这酒虫可是真的馋了,将军这么多年也该赏我们兄弟二人一碗女儿红了吧?”
女儿红,酒如其名,传说是女儿出生那一日便埋在院中,等女儿身穿大红喜服出嫁那一日,方才能取出这些酒,大宴宾客。
云扬的意思云晚箫岂会不明白,只见她当即黑了脸,干咳了两声,“你真当这将军府上下无事可做了?”
“末将不敢!”云扬没想到云晚箫竟会突然发怒,骇人低了头,不敢再言。
云晚箫嘴角不由自主地浮起一丝涩笑来,不敢多往霍小玉那边多瞧一眼,兀自喃喃念了一句,“女儿红……”语声之中,满是失落,不知道是因为霍小玉,还是因为自己。
“箫儿,来。”云老夫人在席上朝云晚箫招了招手,眸底眉梢皆是慈爱之色。
云晚箫轻咳了两声,缓缓走了过去,端然坐在了云老夫人的右侧,扬手呼道:“云扬,把好酒拿上来!”
特别的香味传入云老夫人鼻中,只见她轻蹙眉头,爱怜地为云晚箫抚了抚鬓发,“你跟你爹一样,酒不离身,当心伤了身子。”
云晚箫淡淡笑道:“娘,孩儿晓得分寸。”
云老夫人摇头道:“酒是穿肠毒,能少喝些,便少喝些。”
云晚箫微微一怔,对上了云老夫人忧心的眸子,“娘,有些酒是不得不喝的。”
“是么?”云老夫人满是深意地轻叹了一声,眸光落在了霍小玉身上,轻笑道,“今日可是个好日子,娘只希望欢欢喜喜地看霍姑娘献艺一舞,箫儿,你当不会坏了娘的雅兴吧?”
云晚箫犹豫地看了看云老夫人,这话中的意思明明白白的是要她勿要在今夜动手。迟疑片刻,云晚箫只好点头应道,“娘既然想好好赏舞,孩儿岂能不从?”
云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侧脸对着栖霞笑道:“栖霞,把我准备送霍姑娘的东西拿来。”
“是,老夫人。”栖霞福身一拜,低头退出了宴席。
霍小玉听得云里雾里,挑眉狠狠瞪了云晚箫一眼,这故弄玄虚的女子,究竟想做什么?
云晚箫避开了她狠辣的眸光,勾唇冷冽地淡淡一笑,就好像是一只月下的白狐,全身上下淡淡地辉映着雪白的月华,晃得人心乱。
珍藏的美酒上席,云晚箫自斟了一杯,敬向李益,“李大人,我敬你一杯。”
李益冷笑举杯,“云将军,今后在商州可要多多指教了。”
云晚箫反倒不应,自顾自地饮了一杯,目光移向了霍小玉,“霍姑娘,今夜就有劳你为娘献舞一曲了。”
霍小玉瞧她此刻神色镇静,一如初见之时的冷冽,她越是如此,霍小玉越是觉得今夜有些不寻常。可是究竟是哪里不寻常,偏生她霍小玉又没有半点头绪,转念又想,她霍小玉虽是风尘中人,可也算得上有一副铮铮傲骨,岂能白白因她云晚箫一句话便上台献艺?
傲气上心,霍小玉挑眉酥酥地一笑,波光流转,挑衅地落在了云晚箫脸上,“云将军,要小玉献舞可以,敢问将军酬金几何?”
李益冷眼瞧见云晚箫撞了一个软钉子,笑道:“霍姑娘之舞,没有千金岂能一睹?”
云晚箫悠悠从座上站起,“霍姑娘素来不是贪财之人,自然不会要那种俗物。”说着,云晚箫摊开掌心,空空如也,“今日晚箫给霍姑娘的酬金在此,霍姑娘若愿意为家母一舞,酬金定不会让霍姑娘失望。”
“哦?”霍小玉瞧了瞧云晚箫摊开的双掌,轻笑道,“这看不到、也摸不着的酬金,云将军你若是不给些诚意,敢问一句,世上谁人会信?”
“诚意?”云晚箫微微皱眉。
“云将军有么?”霍小玉媚笑一声,冷冷反问道。
云晚箫暗暗握了握拳,云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轻笑道:“箫儿,娘许久没有看舞了,将军府也许久没有喜事了……”
喜事?霍小玉面上微微一红,难道这云晚箫当真是想用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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