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答案,池怀音真有些哭笑不得。
季时禹个高,体重自然不轻,池怀音力气不够,觉得扛一头死猪也不过如此,不过下个楼,已经气喘吁吁,最后不得不把他丢在台阶上,自己先休息一下。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坐在黑暗的楼道里,一左一右,坐在同一节阶梯上。彼此看不清对方的表情,池怀音反而觉得自在了许多。
空气中满是季时禹身上的酒味,池怀音觉得自己似乎也有些醉了。
她定定望向季时禹,在黑暗中努力辨认着他的面部轮廓。看他这副又颓废又邋遢的样子,心情也有些复杂。
半晌,低声讷讷问道:“其实如果感觉到痛苦,发泄出来,也很不错的。”
原本以为季时禹醉糊涂了,不想他靠着台阶的身体动了动,过了一会儿,他慢慢睁开了眼睛,眸中略带迷蒙:“怎么发泄?”
池怀音搜肠刮肚,想着方法,最后试探性地问:“要不?你可以倾诉倾诉?”
黑暗中,季时禹轻笑的声音格外清晰,他淡淡看向池怀音,懒洋洋地说着:“我没有想倾诉的,只想说脏话。”
“那要不,说脏话也行。”
季时禹喝醉的时候,整个人比平时还撩拨,他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更衬得他眉目如画。
“那不行。”他笑道:“我的脏话会吓着你。”
“没关系。”池怀音赶紧说:“我生气的时候,也会说脏话的,吓不着我。”
“噢?”季时禹的一声拉长的变调,听起来格外缠绵,喝醉的他说起话来,声音也特别有磁性:“你这样的乖乖女,还会说脏话?”他笑笑看向她:“比如?”
其实池怀音不是真的会说脏话,只是安慰季时禹而已,这会儿话头到了她身上,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搜肠刮肚一番,想了想她匮乏词汇里用来骂人的词语。
“王八蛋?”
三个字就把季时禹逗笑了。
他调整了姿势,靠在楼梯的护栏上,整个人已经有了一些困意。
“你这哪里是脏话?跟说情话一样。”
……
酒精作用下,最后一丝清醒也消失了。
季时禹靠着护栏,就睡着了,呼吸清浅,侧脸深邃,像默片里的定格。
黑暗中的沉默被拉长,纷乱的心绪仿佛找到了归宿。
“王八蛋,我喜欢你。”
那一夜,风都带着几分难言的缱绻。
*****
第二天,曹教授找池怀音和季时禹开会。
季时禹身上的酒味经了一夜,依然刺鼻。
曹教授没想到他的得意门生能胡闹到这地步,被他气坏了,正事都不说了,厉声批评了他四十几分钟,愣是一句话都没重样的。
池怀音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算是理解了什么叫爱之深责之切。
从办公楼出来,两人已经错过了中午的广播。
季时禹整个人还有些宿醉过后的萎靡,烦躁地撸了撸自己的头发,半晌低着头问池怀音:“昨天晚上,听说是你把我扶回宿舍的?”
想到昨天扛死猪的经历,池怀音也有些佩服自己,“卯足了一股劲儿,就把你给扶回去了,还好你也还算配合,迷迷糊糊还能半走半拖。”
“想不到你这么个小身板,力气还挺大。”季时禹自然知道自己和池怀音的身高差和体重差。
池怀音心想,力气不大能怎么办,总不能让他在醉死在外吧。
季时禹的表情有些复杂,沉默半晌,轻轻启口:“谢谢。”
两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各自闭嘴,一起走回了实验室。
他们最近的任务还是继续研究两种不同温度的电解质体系,高温体系电解温度为。每天守着控温炉,往加料管里增加材料,观察阳极试样。
这种实验过程极其枯燥,繁琐,却又要异常细心。
季时禹一个男人都觉得挺艰苦,池怀音一个秀秀气气的姑娘,却从来不见她抱怨。
在季时禹的成长过程中,他接触过的女孩并不多,与钟笙那一类看起来很高傲,实际上很懂得示弱和求助的女孩相比;池怀音则完全相反,她看上去柔弱胆小,却很少找人帮忙,小小的身体似乎蕴藏着惊人的力量,在这个满是男人的系里,她从来没给过别人表现得机会。
下午大约三点钟的样子,一贯平静祥和的校园里,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这声音让两个在小实验室里的人都有点懵。
池怀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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