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子女的依靠,故而你爱我,我敬你的。若是父母不慈,宗族不公,难道我就该白白被糟践至死吗?索性一拍两散,干脆利索。”
宝钗听她的言语,心中若有所悟,可若说悟到了什么,她又说不出来,正在纳闷间,就又听得无依说道:“我这次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寻你,可不是来跟你话家常的。咱们闲话少说,我听说你这些日子跟长公主殿下走得颇近,她身边有个唤作桑落的大侍女,你可知道来历?”
宝钗自是不知。说起这个桑落来,她也是满腹怨气,好几次她同长公主搭上话,想把姚静引荐给她,都被桑落打岔,将话题引开。渐渐的,宝钗更是察觉桑落隐隐对她有敌意,遂越发小心。只是此人似乎颇得长公主宠信,连韩奇他们几个对桑落都是毕恭毕敬的,宝钗越发无可奈何。
如今宝钗听无依言语里的意思,分明是知道此人来历,目光闪动,问道:“你既是这般问,想是这人来历,你有所耳闻了?”
无依冷笑道:“何止是有所耳闻。此人正是和那老道姑一伙的,正宗的天理教教徒。她颇有几分见识,数年前就隐在长公主身边。那时长公主还是一个不受宠的郡主。是她暗中出谋划策,教她上书和亲,给朝廷脸上添了光彩,才得了个长公主的虚职。此后几名天理教教徒护着她入番国,暗中搜罗情报,又谋害了她夫君,其间多少周折,长公主才得以重返京城,并靠了献情报和地形图的功劳,攀上宫中的两位圣人,有了今时今日的位子。说白了,这长公主草包一个,智谋平平,还有些喜欢调戏良家女子的小癖好,却只是天理教手中的牵线木偶罢了。”
宝钗听她来龙去脉讲得头头是道,忙问道:“你小小年纪,从何处听来这许多?”
无依却是个细心敏感的孩子,早听出宝钗这言语里的疑惑之意,抱臂道:“信不信由你。那桑落隔三差五就派人往山上送信,我还在山上亲眼见过她,这还能有假?反正我言尽于此,你爱信不信。长公主这艘破船,早晚是要沉的,我劝你眼下能捞的好处尽量多捞些,最要紧就是划清界限,以免引火烧身。”
宝钗苦笑道:“哪里又有什么好处。我一心想给她引荐个好医生,好为宫里的两位圣人治病,还寻不到机会呢,每每被桑落拦了下来。哪里还有捞好处的心思。”
无依一听却是笑了:“桑落当然要拦你,她那头正筹备着准备举事呢,是以事事都马虎不得。你举荐的医生若好,皆大欢喜,若不好时,只怕长公主也要担罪责。到时候层层问罪,她的部署就乱了,她怎敢纵容你轻举妄动?”看了看宝钗,又道:“你若是糊涂些的,或许她就会想法设法拉你入伙了,如今见你外表和气,却不是个轻易好糊弄的,怎敢和你扯上关系?岂不自寻苦吃?”
第136章
宝钗听了若有所思,正迟疑间,就听得无依又道:“你既然说一门心思想寻什么好医生,进宫给两位圣人看病,难道是手头有什么好医生等着推荐不成?我跟你说,这里头的关碍非小,成固然鸡犬升天,若是稍有不慎,连你的身家性命都没了呢,又怎是好顽的。”说话里颇有几分老气横秋的样子。
宝钗见她小小年纪,竟有这种见识,比许多活了一大把年纪却毫无主见、哭哭啼啼只晓得依靠男人的妇人强了许多,不免心中又是感叹又是惊讶。不过感叹归感叹,因先前无依已经是表明了身份,说自家常年和天理教暴徒呆在一道,宝钗不知其好歹,又怎敢将心中的打算合盘抛出,故而只是沉吟,又规劝无依道:“你本是好人家的儿女,何苦和这些人同流合污。”
无依冷笑道:“最烦你们这些人自以为什么都懂的装模作样。”又道:“那群乌合之众占山为王,整日心心念着怎么杀入皇宫当皇帝,我在一旁看了都觉得好笑,这么大一个国家,若交由这些泥腿子治理,还不定成什么鬼样子。眼看他们一脸的晦气相,我何等样人,又怎会跟他们共流合污。只是那个老道姑,却着实是有几分本事的。我纵要和他们划清界限间,也要先把老道姑的本事学到手再说。”
宝钗见无依执意如此,心中深感无奈,却也无言以对,暗道:无依是因父母打骂就能毅然决然跟着老道姑闯荡天涯的性子,又怎会轻易听自己规劝。正无言间,突然又听见无依如同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常言说得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当年既是帮过我,我少不得冒些风险,也帮你一回。我且去了,你在此听好消息吧。”宝钗莫名其妙间,无依已经是推开窗户,依原路离开了。
过了片刻莺儿捧了黄柏煎汤进来,因见风从后面吹来,快步走过去看,惊叫道:“怎地窗户大开,难道竟是遭了贼不成?”
宝钗生怕她这般嚷嚷,惊扰了贾家的家丁,反害了无依,忙喝止她,心中却无不寥落地想着,国之将乱,只怕路上已是盗贼横行了。
宝钗把无依说的话当笑话来看,私心也未指望她一个半大孩子能在长公主当红的大侍女面前说上什么话。谁知又过了两日,那公主家的长史官就来寻宝钗,因宝钗病势好转,也不好拿这个推脱,忙不迭地换了衣裳,跟着过去了。
等到了公主府,却不见韩奇和王家公子,正纳闷间,就听得那长公主劈头问道:“你前些时候说你认识一个女医生,手段甚是了得,可否让我见一见?”宝钗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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