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太阳热乎乎的。
旅游科的门儿半开着,王科长的嘴脸还是老样子,只是穿着黑衬衫和牛仔裤,更刺眼!他正侧身向内坐在办公室的三人沙发上;中间摆着一个烟灰缸,里面已经满是烟头、烟灰;旁边还陪着一个与他一样年轻的陌生人,褂子和裤子都是黄色的,很明显,那是流行夏装。他们一边抽烟,一边有说有笑地交谈着。电风扇摆在他们对面的办公桌之上,正朝着他们大档地吹风……
我终于两步迈上门台,最后一脚跨过门坎。脚步声虽然不大,但王科长已向我转过头,那个陌生人也对我抬起眼。看着他们一样皱眉疑惑的目光,我赶紧说:
“王科长,你好!我来这复印一份宣传资料。”
“魏主任可同意吗?”他的脸色有些反感。
“噢,就是魏主任说复印机搬到你这里了,她介绍我来这的。”
他迟疑地瞧了一眼办公椅后面的复印机,突然向我提起要求:
“那……那你叫魏主任跟我讲一下!”
“我刚才遇见魏主任呢,她去总公司了……”我急忙解释。
“那你就等她回来再讲吧!”王科长漠然地命令道。
我一愣!——不就复印一份宣传资料吗?而且还是为了单位工作!我情不自禁地停留在办公桌之前,凝视着复印机。
他们的声音开始变得低了,继续叙了几句话儿,陌生人忽地对我粗叫一声:
“嗳,王科长叫你去找人,你咋还停在这里?”
陌生人膀大腰圆、粗鼻子、横眼,不高兴地瞅着我。——怎么为了工作而复印一份资料,竟让管教我的人不断?难道他是更高的领导?我诧异地问道:
“请问你是那里的?怎么……”
“你想干什么?他是我的朋友,”王科长打断了我的问话,生气了,“你就去找魏主任给你复印!”
“我这是新闻稿件,不宜拖迟,人所共知;而且,是为单位写的,待我见到魏主任之后,再请她批示!”我继续恳求。
“不行!”
王科长仍不同意。我不由地恼火他怎么如此待人处事?尤其他的社会朋友的言行!于是,我怒视他们一眼,退出了旅游科,返回魏主任的办公室。
再次仰望着光天化日,绕过停车场,终于心酸地上了办公楼。然而,魏小姐还没回办公室,屋里仅坐着方伟风一人。我晓得他在官场的处人态度,就打声招呼但没多说,而独自站到窗前,愁望着检票员、稽查员和调度员等同事们正在停车场内外和谐地忙在分工合作之中……看着,看着,想到自己刚才的遭遇,我不由地遗憾,便转到楼梯口。等了一会儿,仍无结果,我开始急了,因为我想尽快赶到报社投稿。回忆魏小姐前面说的话儿,我觉得若让王科长检查一下自己的作品,应该不会再被麻烦下去了。于是,我又叹口气,返回旅游科。
在单位,同事们每当提到王科长,都会议论一下新站长韩二水家中的宠物狗儿。他们两个一样身短头小的,形象特别相近,所以,正义的同事把它俩皆呼为“王狗子”。
“王狗子”的名字,在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里,大人、孩儿们都未断唾骂过。但是,关于这类畜牲的丑恶形象,不同时期、不同地方的国民各有不同的认识,比如封建王朝的贪官、鸦片战争的卖国贼、抗日战争的汉奸、的跳梁小丑……或者北国的乱党、南疆的黑帮、西域的军阀、东界的商虫、中原的流氓等,大家至今尚未统一勾勒出其全貌。所以,深恶其劣迹、痛绝其罪行的人们虽然知道宗教轮回,但每念及此,还会情不自禁地想多问一句:
“这个中华民族的败类,毙后转世现今又成啥嘴脸了呢?”
俗语曰:“成名之后即定身!”永不例外的,无疑仍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此则古训,而“王狗子”祸至神昧之后,罪有应得,亦未让大家失望——早已名副其实地脱胎成狗,被韩站长豢养在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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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王狗子”这一使唤,自其尾随韩站长从狗市蹿入人世,就已是“众怒所向”!
韩站长,在单位,不但通狗而且熟人。他一上任便在新建的旅游科拉拢了这条走狗——王洋友科长。其家中的“王狗子”乃看门狗,爪握着官门止进之权;而走狗王科长霸坐了旅游科一室之头的位置以后,亦有势遂了“狺哰”之妄哉!
汽车站里里外外都人流不断,若为了保障单位安全,那么从站长到手下多添几条狗儿看门护院,也算合理?
想到这些,我更加感叹自己陷身的逆境!
当我眉头紧皱地赶到旅游科,王科长和他的社会朋友仍在屋里说笑如前。因此,我在门前犹豫了一下,看着复印机即将联系到自己的作品,才抬腿进入室内。
当然,红日还在高传着上进的精神,所以我人未得入,影儿已经先到。因而他们也已转了身,一起瞅着我。王科长一看是我,不言自明,既晓得了情况,便先发话了:
“咦,你怎么没叫魏主任来?”
“她还没回来。”我站在办公桌前,着急地回答。
“你就等她回来再说呗。”王科长还显得反感,仿佛我打扰了他们。
“我都等了这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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