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岗位的家庭生活仿佛周末,可我并不情愿。早晨,小敏再次叹口气,对我说:
“唉,今天中午肯定太热,下班我就不回来了。”
“行,行!”
虽然我开口就答,其实,我俩都不甘愿如此。孩儿目送走妈妈,就转过头,晃着身子朝我这边了,且甜丝丝地张开小口:
“爸爸,嘻……嘻……”
喊着,喊着,他就蹦跳地靠到我的身边,抱住我的腿儿。
“哦!你——”我弯下腰,伸手碰碰他。
“早晨凉快,外面空气好,”蕊蕊也快步跨到我的面前,“姑父,我们出去溜溜!”
看着他俩的乐乎劲儿,我不由地眺望门外。朝阳正冉冉升起,凝眸天际彩霞掩映,清风在楼下徐徐摇曳着青枝绿叶……然而,多看几眼,逐渐的觉得太阳太远,风儿虽然吹在眼前,却好像在诉说着一些关于愁苦和悲哀的事情。于是,我摇个头,说:
“你俩去玩吧!我不想出去了,唉!”
“姑父,外面还是好玩的,我们一道去吧!”她继续请求道。
“嗯!爸——爸——”
今龙一边抬起胳膊、拉紧我的手腕,一边仰头转眼、吐起了舌头。我无奈地皱眉,暗示侄女——向门口扭一下头:
“你俩……”
“哦,好吧!”她拉过今龙,“爸爸有事,我俩还到那儿玩哩!”
“姐姐,呵!……爸爸他?”
孩儿朝姐姐转过脸儿,又回头瞧着我。我抚摸他的头,竭力地笑一笑,说:
“嘿,你和姐姐去玩吧,听话!”
“哦!哦!……”
他仍瞧着我,老是摇头。我收回手,但是讲不出话。蕊蕊急忙一步挡在我俩之间,手扶弟弟的两肩,晃晃他,说:
“我俩去玩吧!下次再叫爸爸,我俩玩,有趣!”
“哦!爸……爸……”今龙不愿意。
“你看太阳!你看树叶!”
蕊蕊右手笑指着外面,左手挽起他,终于将他带出门,下楼转往院后去了。
我拿过板凳,独坐在门前。再望一眼朝阳和绿树,清风顺利地吹来了凉爽,但是想到单位无论天气多好,都是阴郁的环境,而侄女和孩儿刚才却早已乐乎于外面的玩耍,我不由地抑郁。左邻右舍的老人们也逐渐的带出了孙儿、孙女,并嘻笑着围聚到树荫之下……他们的笑声虽响、乐样虽多,可我呆滞地听来看去了很长时间,心情依旧没有转好!
朝阳还在上升,我的心伤却越来越下沉!回首身后,租住的陋室,更加低落了我的情绪。我不由地闭上眼、低下头,心中惟有亲朋师生之情慰藉在身边……
不知不觉的,我悲伤得腰儿有些弯累了,于是我抬起头,背靠到门框上。外面的景色,在我眼里已是一片空虚,因而无聊地站起身,转进屋里,从床头拿过世界文学名著《癌症楼》,又坐回来,翻读起“人陷逆境”的故事。
——作品之中的角色虽然都是别人,且是前苏联的,但看着白纸黑字的清楚描绘,我的心情也随着他(她)们一样起落……兴趣于名著阅读,痛楚于社会悲剧,始终聆听着作者“索尔仁尼琴”未断召唤的两个声音——追求人性和反思社会,不知过了多久,只是见到那类恶官的罪行愈多,心伤更重,我才看不下去人性的扭曲!摇摇头,皱皱眉,愤慨之情已经闭不上我的双目,怒望汽车站方向,还是单位的走狗们模样嚣张在远方,我遗憾地自言自语:
“哼!看你们有多猖狂?头上还有太阳,天总要亮——”
虽然出气了一句话,但并没敞开心扉,再见眼前的老少正欢聚没散,思想院后的孩儿仍喜玩没归,我开始感觉到孤寂。因此,我又低下头,而且名著也已经痛心难抑地合起。
我继续悲伤了一会儿。前前后后的玩笑声逐渐的减少,我忽然想到该做午饭了,于是无精打采地站起,转身回屋。由于家中既有电饭锅,也有煤球炉,所以淘过米,便能洗菜了。经过简单的忙碌,很快的,我便将菜炒好、饭也烧熟了。终于,我感到一点轻松,就走到后窗,向外望去。蕊蕊和今龙正在大树之下追着玩呢。旁边虽然也有大人带着小朋友,与他们是伙伴,但为避免饭儿凉了,我还是打开窗户,喊起侄女:
“蕊蕊,饭好了,你们快回来吧!”
“这么早就回去?哦,我就回去。”她立即停步,仰头看过我,又转脸小弟,“爸爸都做好饭了,我们回去吧!”
“哦,不!”今龙望望我,又瞧瞧她,拒绝道。
“我们先回去吃饭吧!今天的饭好吃,我们吃过饭,再玩!”
她边说,边将小弟拉过来。而她“好吃”的假话也骗信了弟弟,所以他们顺利地抬起了步子……很快的,今龙一进门便注意起桌子,然而桌面上空荡的两盘菜——肉丝马铃薯和绿豆芽——立即使他对着姐姐发出了怨言:
“不好吃!不好吃!……”
“咦,肉好吃呢!”我理解情况,急忙摸摸他的小嘴,“晚上等妈妈回来,爸爸还买卤菜,快坐下!”
“卤菜”两字立刻兴奋起他的精神,他赶紧随我坐到桌旁。蕊蕊盛上米饭,我们仨人便开始了简单的午餐。我不断地给今龙碗内夹点肉。侄女更有趣,直接将肉丝送进他的嘴里,因而他也听话了,我们便顺快地用完了午餐。可是,孩儿一放下筷子,就想到了玩:
“爸爸,我们出去吧!”
“哦,外面正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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