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姜衣璃的身上,虽然沈墨欢将姜衣璃的视线挡了大半,但是人们仍然还是能一眼看出这万谦究竟看的是谁。
“公子还是回去吧,莫叫乡亲们等得急了。”沈墨欢说着,朝着排着一条长队等着万谦回去发放喜礼的乡亲努了努嘴,示意万谦回去。随后,还不待万谦做出反应,她就率先拉了姜衣璃,走出熙熙攘攘的人群。“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一直很安静。
离若虽然有时候处事糊涂,但是此时怪异的气氛,却也还是依稀摸出了几分不对劲。自然一路上也没有再说话。
进了客栈,小二识出沈墨欢和姜衣璃二人,随后就热络地带着她们上了楼,推开了准备好的两间客栈的门。
三人默契的分了两边,各自默默无言的进了房去。
牵着姜衣璃进了房门,沈墨欢这才松了之前一直牵住姜衣璃的手,反手掩上了门。
姜衣璃翻出桌上两个倒放着的茶杯,分别斟上茶,这才抬眼看着走到了桌前坐下的沈墨欢,淡问道:“没有什么话要问我么?”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沈墨欢似是比姜衣璃还要淡定,她随手拿过一杯茶,默默地喝了一口。然后一直垂着的眼睛忽地往上一睨,在热气缭绕中望住了姜衣璃。“衣璃,你不该有事再瞒着我。”
姜衣璃捕捉到沈墨欢睨来的眼神,在那抹注视下缓缓地拾了杯子抿了口茶,道:“我无心瞒你,只是那段记忆,我不想再提及。”姜衣璃说着,放了茶杯在桌上,两手捧着,似是回忆起了某些不愉快,觉得有些冷。“没错,刚才那个状元郎口中的离衣,就是我。可是我没有说谎,我是真的不记得他了,但是我不可能忘记这个名字,所带给我的那些回忆。”
迎着沈墨欢微微收起的瞳孔,姜衣璃又兀自抿了一口热茶。“在嫁进沈家之前的一年,我被送去了江南,送到了我娘之前待过的歌伶坊里,做了我娘之前做过的活计,成了一名歌伎。不过也是在那时,才明白这间歌伎坊不似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他不仅仅是营业供男人高兴的地方,更是阮夫人安排再中原的情报站。几乎阮夫人的一切行动情报,都是经由这个地方传达到阮夫人那里的。我才知道,阮夫人将我安置在这里,不仅仅是叫我看透世间的污秽邪恶,看透男人的下流勾当,更是让我明白在我进入沈府之后,我该如何将情报传达出来,交给谁,谁才是天煞教的人,以防我出漏子。我在那待了一年,之后,就被送回了姜家,不过三日,就嫁到了沈府,做了你大哥的妻子。”一口气轻描淡写的说完,姜衣璃才松了口气,道:“所以我想,那状元郎识得我,便是在那时吧。”
“你说,那里是阮夫人用来收集情报的地方?”沈墨欢微蹙着眉,放了手里的茶杯,疑惑地望住了姜衣璃。“也就是说,若是断了这个地方,那么阮夫人在中原,就失了重要的一环了?”
姜衣璃猜不透沈墨欢这么问的意思,只能点了点头,如实答道:“情理之中是如此,但是依阮夫人的性子,没有理由会傻到将一切都告诉我。所以,她既然能以歌伶坊作为情报的一个据点,那么就应该还有第二个,第三个据点。”
“如果她真有这么傻呢?”沈墨欢说着,从沉思中收回思绪来,对着姜衣璃狡黠的一笑,煞有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慧然。“或者,她之前一直以为你不过是她设下的一枚棋子,断没有反咬她一口的能力呢?亦或是,她一直只以为我是太尉手里的人,却不晓我的真正身份呢?”沈墨欢猜测着,似是眼前的头绪越来越分明,她的猜想也越发大胆起来。“而且,我一直在想,为何当初叶晚乔会嫁进姜府甘做你爹的六姨太呢?没有理由不是么,她好歹在边疆是养尊处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煞教大小姐,怎地就甘愿做一个妾呢?若是说是因为对你爹心存爱慕,那又怎么会最后死在了边疆天煞教呢?这一切,是不是说不通顺了。”
沈墨欢的猜测虽然大胆,但是却如一根线,牵扯着姜衣璃,明知不该再猜测下去,却还是随了沈墨欢的思路,一路顺势往下走去。
“所以你就猜,其实在二十年前,我娘的歌伶坊就已经是天煞教安置在中原的秘密据点。而叶晚乔是天煞教的大小姐,没理由不知道这个地方,自然一时调皮好奇下到了中原,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恰恰是这里。然后遇上了我娘,追随着我娘回到了姜家,做了六姨太,目的就是为了接近我娘。”姜衣璃说着,随后兀自蹙了眉头,轻摆了摆头。“可是又说不通啊,我清楚地记着,当初我是亲眼见得六姨太死了的,怎地一转眼又或者回到了边疆,死在了那里呢?”
沈墨欢一手撑着下巴听姜衣璃猜测,一手轻敲着桌面,这时才接口道:“边疆有一种人参,据说能混合其余几种药材配成一种药。说是人在自封心脉后的三十六个时辰内服用此药,就能起死回生,达到假毙的现象,我猜若是我们想的当真成立,那么,当初叶晚乔就是这么蒙混过关的。可是回去后不知发生了什么意外,就这么被叶天煞错手打死了。许是这件事与你娘有关,因此叶晚乔才托了人相助,将她的贴身饰物交到了你娘手里。我之前听离若说过,叶天煞还在世时就对外宣称过,只要是得到此珠链者,不论有何要求,他都会尽力办到,并且是代代传下去,每一任教主都必须遵守他的这个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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