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这种有趣的矛盾,才会令她对小东西越发的爱不释手,以致于“夜夜笙歌”到终于让小东西吃不消病倒为止。
她不是不愧疚的,所以仔细吩咐了翠袖好生照顾,询问了她的生活起居,却不想竟听到小东西在偷偷绝食的消息。
若不是钱庄里有要事等待她的处理,她必定会好好地敲打她一顿。敢情是上次不听话的逃跑她没作小惩大戒,倒让小东西越发不知天高地厚了。
哼,绝食,以死相胁么?
江步月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生气,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玩意儿,生这么大气不值当。一定是最近商务上的事太不顺利所致,她最终拂袖而去。
可是,数天后她回来拢翠居,那小东西竟然还在绝食!她一怒之下,命人强行灌食。小东西一直表现顺从,虽然她曾经不动声色地逃跑过。而这一次,出乎意料地,她挣扎剧烈,反抗强烈。但她身体本已虚弱,再加上绝食之故,当然违抗不了她的命令。
最后,她满意地看到小东西终于停止了无用的挣扎,抬起头来看了自己一眼。
那一眼,竟是,放弃。
放弃,无所谓,请随便。
小东西的目光明明白白地写着生无可恋这四个字。
想起那几个大夫的诊断,她微微震动之余,又不由得怒由心生。怎地?跟她这个女主子在一起,就这么生无可恋?若是换成男主子,还不知会如何的作娇取媚呢?
又是这样子的贱婢,想死就去死好了!
她再一次地甩袖而去,却在管家禀报小东西真的快奄奄一息的时候,忍耐不住又回到了拢翠居。
看到小东西尖尖瘦瘦的巴掌小脸和薄被下纤弱的身躯,她想她是有点舍不得了。
你真的生无可恋吗?
她想起那天夜里小东西颤抖的话语“此身不过玩物,除死之外,任君处置。”
也许就为了再听听那个颤抖的声音,她也该冒个险的。实际上,无声的床事也一直让她有所遗憾呢。
于是,那天,她端着一杯解药进了小东西的房间。
可惜,小东西半点不领她的情,只是一个劲地闭目假寐。
“喝了它!”她命令道,带着不容反抗的气势,要换了熟知她脾性的属下,必然慌得磕头应诺然后不折不扣地执行命令。然而,小东西竟然无动于衷,只如被人惊扰了睡梦似地微微皱了皱眉头。
她几乎气笑了:“难不成,你喜欢做一辈子的小哑巴?”
如她所愿,小东西终于睁开了她的眼睛,目光停在白玉杯中静静躺着的深紫近黑液体。那细密而长翘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又慢慢低垂合目。
真是气死她了!
敢情还要求着她喝了!应该是她求着自己给解药的,不是吗?
小东西的表现令她很生气,她气昏了头,所以才不假思索地含了一口药在嘴里,开始强行哺喂。
结果是,她被狠狠地咬了一口。
出于本能地,她一个耳光甩了过去。
小东西的脸被打偏过去,也就那么偏着,一动不动,白皙柔嫩的面庞上缓慢可见地红肿了起来,唇角甚至挂了一缕猩红,却就是不看她一眼。不哀求,不颤抖,不惊慌,这样子的小东西让她觉得很陌生很不适应。
看起来,小东西是真的一心求死了?
江步月气冲冲地扔下她,直到快离开拢翠居的院门口时,被管家江中的一句话惊醒。
“庄主,您似乎变得容易生气了。”
这句话让她奇异地冷静了下来。
坐在拢翠居的书房里,拿着田黄石雕的异兽镇纸,轻轻地敲击着紫檀桌案,她思索了半个时辰。
当她再次回到小东西的房间时,看到那杯解药已经见了底。
小东西正倚着床柱坐着,目光怔怔地望着窗外树枝上扑腾的一只麻雀。
麻雀最后飞走了,小东西却还呆呆地望着飞鸟的痕迹。
她想,她终于明白了小东西在抗争什么,在寻求什么。
她走近她,低头弯腰,抚摸着她越发尖瘦的下巴,她放下手,望着她说:“若你能助我做成一笔大生意,我便除了你的奴籍。”
作者有话要说:让大家久等了,都来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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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细作...
第十一章细作
钱妍慢吞吞地吃着脊肉粥。
脊肉是指猪脊背上的精肉,可作为药用,其性味甘咸平,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和较多的碳水化合物、钙磷铁等营养成分,能补益人体,常食还可防止贫血。
“味道好极了。”钱妍笑眯眯地夸赞着碗中的脊肉粥,脑中回味来去的却并不是米肉之香,而是自己久违的说话声。原来能听到自己的声音,是如此开心的一件事。
钱妍很喜欢“前身”苏眉的声音,相当清冽悦耳,真是完美的女声。可怜的钱妍并不知道,自己听自己的声音跟别人听自己的声音是不一样的。她的声音,在别人听来,确实也是悦耳的,但那是一种娇柔绵软的动听,与清冽什么的真的搭不上边。
当那个女人许诺让她脱离奴籍的时候,钱妍真的是连高兴的力气都没有了,汗,那是绝食绝得太过头了的缘故。想出绝食这一招,其实并不是钱妍真的不想活了,相反,她想活下去,想活得好一些。
当然,一个小奴婢绝食,原本是威胁不了大庄主什么的。说起来,钱妍是在赌命,说到底,其实她不过是在赌那个女人对这具身体的迷恋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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