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丞相认真想了想,还是觉得今夜不合眼比较安全。他让她躺正,重新为她掖好了被子,“臣就在外间处理公务,陛下有事叫一声,臣即刻就来。”
公务如山,真是个好借口,既然她当着皇帝,一切自然以朝政为先。
她松开了手,“一唤你便进来?”
他道是,向她做了一揖,却行退出内寝。
隔着一架屏风,那里有个长案,红与黑妆点了大块的菱形花纹,一盏金羊行灯放在案头上,另一边是累累简牍,占据了长案的一大半。丞相掌丞天子,助理万机,他几乎每天都在重复这样的工作。她五日一视朝,朝堂上桩桩件件都是精粹,臣僚们照着笏板上的记录念出来,听上去条理清晰,简洁明朗。可是她不知道,无数细枝末节都由他修剪了,否则这如山的简牍,压也压得垮她。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现在的少帝就处在这样的阶段。虽然有点讨人嫌,但不可否认,在那精干外露的表象下,至少还有一点点令人喜爱的部分。丞相揉揉太阳穴,坐久了腰酸,偏身换个姿势,锦衣与重席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批完十卷扔下笔,靠着凭几打个盹,抬手撑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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