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若要人死,那是可以沉得尸骨无存的。她没有帮手,只能暂时默默地忍受着。而她连着几日没有出现在船上,那些往日里总与她和睦相处的人却好像没有感觉到一点,甚至问一声的都没有,在这一点上,冷酷得像初春的海面上的风一样毫无感情。
隔壁突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喜眉起初是没在意的,她只当是罗绣闹腾了这么久,总算知道累了。
几天后梧弟走进罗绣房里里,罗绣一脸苍白,只淡声道:“我不会把要下船的事告诉越喜眉的,放我出去透透气。”
这个时候梧弟也觉得这个女人其实是极聪明的,他耸耸肩道:“就在今晚了。”
罗绣端端地坐着,突然笑了笑:“我一直不知道顾家为什么要把我们放在船上这么久,久到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下船了。现在看来,这还不是终点,你们还要把喜眉送到更远的地方。”她揉了揉肩,“我也是恨不得她离得越远越好的。不一点上,我和你们顾家的看法是一致的。所以,让我再见她一面。”
“可以,”梧弟点头,“不过记住你说的话。不然,投食喂海的事,我不是没做过。”
“你不会的。”罗绣缓缓摇头,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你们不过是留着我还有用罢了——我也很想知道,在岸上等着我的人是谁。”
“大约是你不太愿意见到的人。”梧弟笑。
罗绣心中一动,突然明白过来。她心中一时十分复杂。这几年间,有一个人的名字一直放在她的心上,却是烧在火炉上一般,让她寝食难安。可她们之间毕竟只有一面之缘,她突然也很想看看,现在的顾音音,是个什么样子。
既然知道了自己要去干什么,她心里反而舒了一口气。她站了起来,仔细地理了理身上的衣襟,抚平了每一丝褶皱。
喜眉看到罗绣进来的时候有一愣,她抱着小离离正哄着他睡觉,所以轻声道:“又要吵架?”
罗绣没说话,门外却是奶妈进来了,把小离离抱了出去。喜眉怔了怔,见罗绣一脸的复杂神色,心里便觉得有些异样。
梧弟在门外把门关上了,临走前对着喜眉笑了一笑。
“我说,”罗绣突然开口,声音平淡,“我看他是看上你了,恐怕是要留你在这船上做船主夫人。正好加上那个孩子,倒是享受一家三口天伦之乐,你又何苦还心心念念着那个顾音音呢。”
喜眉倒也不气,坐在床上轻轻捶着自己抱了孩子微微麻痹的手臂:“你又发什么神经?你要真喜欢人家就喜欢去,在我这吃什么醋。”
罗绣一窒。她深深呼吸了几口,缓缓拉了把椅子坐到喜眉对面,冷声道:“你一直想让我忘了我与音顾之间的恩怨,对么?”
“自然,”喜眉点头,“怨怨相报何时了。”
“你以为你生了菩萨心肠?”罗绣笑得十分古怪,继而又平复了平静的面孔,“那么我问你,你还记得那个面具么?”
喜眉怔住,略有些不自然:“你提它干什么?”
“那面具是我的。”罗绣眉眼一舒,她虽然在梧弟眼里算是老女人了,却依然有着水意女子的温柔,哪怕知道那是假的,“因为顾音音杀了我的情人,所以我找她报仇,很不幸的,竟然让你小产了。”她看着喜眉缓缓睁大的眼眸,“你想解开我和她之间的仇恨,可是我与你也有一段杀子之仇,这个,恐怕是你不知道的吧?”
喜眉猛地站了起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居高临下的看着罗绣,手脚慢慢冰凉冰凉的。
这目光似乎却是罗绣成活的养份,她露出微有享受的笑意,缓声问:“怎么,你要恨我吗?不是——怨怨相报何时了?”
喜眉紧拧着双眉瞪着她,好半天才道:“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个?”
“逗你逗得够久了,”罗绣有些厌倦地挥了挥手,“也看不惯你装扮的这菩萨模样。”
“我哪有什么菩萨模样,”喜眉不禁怒道,“明明是你自己一肚子坏水……”
“所以我就是要告诉你。”罗绣猛然打断她的话道,“你若真记得自己那个死掉的孩子,就请别忘了对我的恨。”她笑了,“那你就会记住我对顾音音的感受了。”
“如果有一天我死在顾音音手里,你就知道其实你也忘不掉因为顾音音我才去杀了你的孩子。”
罗绣说完了这句话,便施施然起身离开了喜眉的房间,她站在船外面,远远的依然看不到海岸线,她心里却有些急切起来。
或者是这长达数月的航行磨掉了她的耐性,她竟然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顾音音……
深夜,商船终于靠近了海岸,只是这里四处静悄悄的,几点星火显示着岸上已有人在接应着。
罗绣披着风衣连头兜着被梧弟亲自送上了岸,然后又眼睁睁地看着他回到大船,看着暂时收了帆的庞然大物熟练的再次缓缓掉头远离。她隐约猜到,或者在有需要的深夜里,这艘大船就像是去偷会情人一般小心的靠岸,然后在天亮之前走到再看不到岸的地方。
这么多个月来,这艘船上的人得有多好的配合和素养才能做到没有让她们嗅到一点风声?想到这一点,罗绣顿时失去了任何反抗的的念头,任岸上的人将她送进了城。
夜间的城门是关的,可来的是顾家人,个个身手了得,她只不过眼一花,就被人掳上了墙,翻进了高墙去。
在船上颠簸了好几个月后,罗绣一点也不能适应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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