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相处。
喜眉撑着门见音顾没反对,便歪着身子迈步进去,一边还告诉小弦:“去把我屋子里的灯点上,这院子里就没个人气似的。顺利拿点吃的过来,我刚才没吃饱。”
小弦应声退下,音顾关上了门。
喜眉见一室冷清,随即又追到门边:“小弦,端盆火过来……”
音顾站在那看着喜眉两主仆忙个不亦乐乎,也不禁觉得这趟来得有些意思。原本自己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倒没想到越家的这个小女儿喜眉颇有些热闹,还可以用来解一解乏。尤其她现在总是一个人,虽然平常也不觉得怎么孤单,但被她们突然这么一闹,竟然也觉得雪夜里,屋中一盆碳火,几个唧唧喳喳的声音是很值得怀念的画面。
取暖的、吃的通通准备好了,喜眉便打发了小弦去睡觉。小弦比她年纪还要小些,平常也像姊妹一般相处,喜眉看她连连打着哈欠也实在不忍。
“少夫人也要早点休息,你还有身孕呢……”
“小小年纪就学会聒噪了,”喜眉推她,嘴里也不饶人,“像老妈子一般,烦不烦。”
小弦还要说什么,喜眉又道:“行啦,我认得路认得房也认得床,被子一盖就可以睡得着,你就别操心了。”
小弦见状只得行了礼退出去,临前还细心地关好了门,又检查了一遍窗子。
屋里终于安静下来了。
音顾坐在火边拨弄着火。既然有火,当然还是温暖一点好,这屋子确实冰凉的,等会儿暖了起来,就可以睡个舒服觉了。
而喜眉则是一天之内经历了不少事,心里还在一遍遍的过着这些事,但总有东西梗在其中,上下不能。
“我看看你的脚。”音顾搬了把椅子放在旁边。
“真的没事。”喜眉摇头,叹气,“我就是闷得慌。”
音顾随口问道:“你夫君呢?”
“在主屋那边住呢。”喜眉脸都要皱到一起去了,“我家婆婆厉害得很,管儿子像管孙子一样。”一说完她便觉失言,吐了吐舌头,又掩着嘴笑起来。
音顾便又觉得这个越喜眉还像个小女孩子一般,有些天真傻气。可惜她早早的盘了发髻,此刻看着十分不适。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睡意也还没有上来,音顾撑着下巴又问:“刚才那人是谁?”
“啊?”喜眉一愣,“你、你看到了?”
“原以为是小贼,结果看到一个登徒子。”音顾道。
“那是我小叔子……”喜眉满脸愤愤,然后开始东一句西一句的说起她在这个家的情况。
说起来她与音顾今天是初初相识。可是大概是她替娘接生了的原因,喜眉是打心里头感激她,并佩服她有这样的手艺。虽然一开始觉得有些别扭,但事实摆在面前,连何氏都没有办法,她却能帮娘把弟弟生出来。据说自己都是何氏从娘肚子里抱出来的呢。
若是十多年前音顾也在,那个大弟弟也许就保得住了。从音顾能认出喜脉一事中可以看出她除了会接生,一定还懂些医道。只可惜十多年前音顾还不知道在干什么呢。
音顾边添火边听着,慢慢地便有了些倦意,这个喜眉此刻的声音低低软软的,就算偶尔有些激动也像曾听过的乐女演奏般起伏有致,用来催人入睡竟然再合适不过。可惜喜眉还双目有神,说到恨处痛处也是拳头紧握,咬牙不已,音顾只好偶尔插上一句话,心里不禁还是为竟然无聊到坐下来听她的家事而后悔。
终于,喜眉说到了今晚饭后的事,她忧心忡忡地问音顾:“你说,我要不要跟着我夫君去县里住?”
音顾振了振精神:“想去便去。”
“可是我婆婆理由那么充分,连本份都抬出来了。”喜眉想着想着猛地站了起来,“我明白了,她还在记恨我当初对我公公说我要尽女儿的本份呢。”
“这有什么,”音顾突然笑了,“你不是说有个道士断定你是大富大贵旺夫命么,你就对你婆婆说,你这样的命呆在她‘孙子’身边才能保他博个功名。她不是信这个吗。”
喜眉听得露出恍然模样,又吃吃地笑了。没想到这个音顾姑娘说话也能带刺儿:“你说的有理,我明天就跟她说去。对了,我也不好姑娘姑娘的叫你,又与你这么有缘,我就直呼你的名字了,”她不待对方有所表示,便亲热地叫道,“音顾,等到我分娩的时候,我一定请你替我接生。”
音顾眯着眼想了想,“那时我未必还在做这行当。”
“为什么?”喜眉瞪起了眼,突然问道,“对了,我很好奇,你这么年轻,怎么去做稳婆了?”
音顾撑着头,整个人被火的热气熏得舒服极了:“我?我本来是杀人的。有一天我杀了个人,这个人的夫人也在边上,她挺着个大肚子跪在地上拼命向我求情,乞求我放过她,放过她肚子里的孩子。我那时突然觉得她很伟大,而我作孽太深,所以决定曾经杀了多少人,我就替多少个孕妇接生,一命抵一命,抵完为止。”
喜眉端端地坐着听着。
刚才一直都是自己在说,也能看出音顾应该不喜欢多说话,倒没想到这一下子她说了这么多。
音顾说完后,侧着头,斜斜地看着喜眉。
喜眉却“扑哧”一声笑了:“听你这么一编,我心情好多了。”
音顾也微微笑了:“我说的是真的。你临盆的时候,我真的未必还在替人接生。”
“那怎么行?”喜眉忙丢开音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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