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后娘娘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拂袖转身,长念礼也懒得与这中宫之人多做,沉着脸便走。
离开中宫,没有看见叶将白的影子,长念去崇阳门与黄宁忠碰头,披了薄斗篷,戴上帽子便往武亲王的忠武宫走。
武亲王居深宫久矣,皇帝明令,无事不许皇子去打扰亲王休息,长念也只在每年的年宴上看见他,远望几回,觉得武亲王为人十分严肃,不易亲近。
不过好歹她要喊一声皇叔,有血缘关系的,说上两句话应该不难。
托黄宁忠打点,长念从侧门偷偷摸摸进了忠武宫,一路上左顾右盼,终于在个花圃边看见个挖泥的宫人。
“劳驾。”长念上前道,“能替我引个路么?”
宫人回过头来,满脸灰泥,一边伸手擦一边问:“要引去哪儿?”
长念道:“锁秋宫七皇子,想见一见武亲王。”
上下打量她两眼,宫人摇头:“陛下有令,皇子不得随意进出此地。”
“我知道呀。”跟着他一起蹲下来,长念嘿嘿笑着套近乎,“但我不是随意来的,是的确有要事,可不可以通融一二?”
她笑起来眼睛又弯成了两个小月亮,露出梨涡,十分可爱。
那宫人却是很严肃地道:“若是不可以呢?”
“那……”长念垮了脸,看了看他正在挖的花泥,撩了袖子就道,“那我与你一道挖这个,等皇叔什么时候散步出来,我再去拜见。”
宫人愣了愣,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她蹲下来,打量了一下花种,挑眉道:“大花飞燕啊,这花好种。”
“好种?”宫人皱眉,“这已经是第三盆了,总也不发芽,哪里好种?”
“怎的会不发芽呢?除非你不会种。”长念麻利地将花泥挖去花盆里,顺手将旁边放着的一小盒子种子塞在那宫人手里,“用温水泡两个时辰去。”
宫人将信将疑:“用水泡那么久,种子不会坏吗?”
“听我的就没错。”长念道,“我在锁秋宫种了十几年的花呢,什么花的习性我都了解。”
“堂堂皇子,沉迷此等花草杂事,不觉得没出息?”宫人直言不讳,甚至皱了皱眉。
要是别的皇子,听他这么顶撞,早把人拖出去打一顿了。可长念没那么要面子,也不生气,一边松土一边笑道:“是挺没出息的,可也没法子啊,之前哪儿都去不了,一直在锁秋宫里,除了种花我还能干什么?”
宫人愣了愣,眼神一时复杂,隐隐有悲悯之色。
长念安慰他:“不必觉得我惨,现在我能出来,已经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顿了顿,她看了一眼主殿的方向:“不像皇叔,还见不得外头天地。”
宫人一听,悲悯之色更重。
“你怎么了?”长念好奇地看着他,“怎的还要哭了?”
斗大的一双眼红通通的,她不问还好,一问,这宫人“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声若洪钟,吓得长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你别哭啊!”左右看看,长念心虚地捂着他的嘴,“待会儿把人引过来,我就更见不着皇叔了!”
眼泪哗啦啦地在脸上冲了两条泥线,这人完全没听长念的安慰,被捂了嘴也还是哭。
少顷,远处真的有宫人被惊动,急匆匆往这边跑过来了,长念暗道不妙,扭头就想开溜。
谁曾想,远处的护卫却是飞身上来拦住她的去路,怒斥道:“何人敢欺负王爷?”
长念傻眼了。
她看看这气势汹汹的护卫,再低头看看还扯着她袖子哭的“宫人”,她脑子里“轰”地一声就炸出了三个大字——
闯!祸!了!
第99章 没了解过的秦妃
是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几只燕子悠哉悠哉地从某处宫檐下飞出来,路过忠武宫。
然后就被宫里“嗷”地一嗓子给吓得打了个扑棱。
武亲王赖皮似的坐在花圃边上,嗓子眼朝着天嚎,眼泪哗哗的。
长念被他这阵仗吓得抖如筛糠,可左右也没法子,只能看着。看久了,还端个花盆过去,将他的眼泪接一接。
“皇叔啊。”她忍不住感叹,“您也太能哭了点。”
说好的严肃冷酷呢?以前年宴上看见的,莫不是个假皇叔?
武亲王瞪她一眼,收了嗓子飞快地道:“你以为本王想哭呢?还不是憋太多年了!”
说罢,继续把嗓子眼对着天嚎。
长念哭笑不得,不过想想也是,武亲王在宫里虽说是锦衣玉食,无人敢怠慢,但终究是孤独了点,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只能守着这四方的天过。
“王爷,您先进去更一更衣。”旁边的宫人看不下去了,连声劝,“七皇子好歹是晚辈,您哪能这般失礼。”
“本王不管!”武亲王直蹬腿。
一个没忍住,长念笑出了声。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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