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脸上发自内心的笑意。拿一支梅花,她笑得却比花都好看,眉眼弯弯的,与他相依而坐,吃一碗便宜的馄饨。
当时只道是稀松平常的事,如今回头来看,才知道有多珍贵难得。
“这个时候,街上已经没有梅花了。”喉结微动,他轻声对长念道,“也没那么热闹。”
豆大的汗珠随着眼泪一起往脸侧滑落,长念张着嘴艰难地呼吸着,手抓着他的衣袖,抓得发白,喉咙里压着的痛吟含糊不清地溢出来:“我……想再看看。”
嘴巴委屈地扁起来,眼泪止不住地掉,她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道:“就看一眼……”
胸闷得厉害,叶将白深吸一口气,躬身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
“主子?”良策连忙询问。
“去备车。”叶将白抱着人往外走,“动作快些!”
“是!”
长念抓着他的衣襟,感受着他大步往外走的微微颠簸,心里五味陈杂。
这一赌,她好像要赌赢了。虽不知到底是孩子打动了叶将白还是别的什么,但,她终究是有了机会。
叶将白看起来真的很紧张,俊眉紧拧,步子很急,但抱着她的手尚算稳妥。良策牵来马车,他踩上车辕就将她放进车里的软垫上,而后转身坐下,又将她半抱入怀。
恍惚间,长念都要觉得两人之间当真是什么也没发生过,正是恩爱浓时,他应她心愿,伴她出游。
然而,叶将白的手冰凉,覆在她的手背上,冷得叫她回过神来,继续痛哼。
“你忍着些。”叶将白抿唇道,“很快就会到。”
长念急急地吸着气,白着脸抬头看他,问:“你不恨我杀了你父亲了?”
叶将白皱眉,似是不愿谈此事,轻轻别开了头。
“按理说,你该盼我死了才好。”长念轻笑,睫毛发颤,“我若死了,你大仇得报,前路无阻,百利无一害。”
“闭嘴。”
这人不高兴了,低斥她一句,下颔紧绷。
长念抓着他的衣襟笑:“都这个时候了,有什么说不得的呢……”
她声音委实太虚弱,听得叶将白脸色难看极了,呼吸收紧,哑了嗓子道:“别乱说话。”
“我时常在想,若是一开始我没在太后的宴会上出恭,没撞见你杀人,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事了?”长念闭眼喃喃,“你我没有交集,我不曾为你动心,也不曾相互算计,我到死也不过是史书上不起眼的一个名字。”
这样更好吗?叶将白顺着想了想,一张脸都要绿了。
他接受不了,如果赵长念从来就不认识他,过的都是没有他的日子,他光是想想都觉得气愤难当。
“就算是相互残害至死。”他咬牙道,“我也要你的生平里有我的名字。”
长念一噎,怔愣地抬头看他。
叶将白分外固执地平视前方,薄唇抿成一条线,隐隐有属于君王的、不受忤逆的霸气。
她皱眉,缓缓闭上眼。
马车一路驶向德隆街,临近醉仙斋的时候,长念突然疼得挣扎起来,叶将白慌忙想抱住她,却是没拦住,这人硬生生从他怀里跌落下去,在马车上蜷缩成一团,不断低吟:“疼……”
“停车!”
叶将白起身想扶她,却见她身子翻过来,身下一片血渍。
瞳孔紧缩,叶将白僵住了身子。
“帮我……找个大夫。”长念艰难地开口,大口大口地喘息,“我肚子……好疼啊……”
良策慌忙掀开车帘,左右看着街边两侧,道:“主子,那边有个医馆!”
叶将白伸手将人抱起来,二话不说便下车往那医馆里去。
街上最近开着的铺子很少,整条德隆街上就只这家医馆和隔壁的醉仙斋还挂着招牌,掀开帘子进得大堂,里头只剩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并个年轻的医女。
“大夫!”良策上前喊,“快救救命!”
老头耳背没听见,医女倒是利索,立马过来看了看长念,然后道:“把人抱去里头躺着。”
叶将白依言带长念进屋,医女伸手给长念把脉,这次长念终于没有再躲。
“胎像不稳,是要小产了。”医女满脸凝重,“这位夫人似是贫血,若小产再有不慎,恐会丢了性命。”
脸色发青,叶将白握着长念的手,沉声道:“别的不管,用什么药材都好,一定要将她的命留住。”
“这……”医女叹了口气,“最近城里人心惶惶,送药材的伙计已经半个月没来了,咱们这药堂子只剩了普通的药材,若要吊命,还差些东西。”
“需要什么?”叶将白道,“我差人回府去拿。”
“若府上有,那自然再好不过。”医女挽起衣袖,“人参雪莲和灵芝都带些来,我接过的小产也不少,公子尽管放心。”
叶将白看向良策,良策会意,立马往外跑。
“这一包药能补些气血,药堂里没别的伙计了,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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