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眼眸亮了亮,长念握拳道:“我之前看过一折子戏,里头的女将军雪中送友人,那个深爱她的王爷便陪着她走了一路,大雪纷飞耶,可感人了!”
说罢,十分期盼地扭头看他。
叶将白揣着手,用看傻子的眼神冷冷回视。
“你过来。”他靠在马车边,朝她点了点下巴。
长念屁颠屁颠地就跑过去了,站在他跟前仰头,跟过年要肉吃的小孩子似的。
叶将白从车上拿了个狐毛手揣,往里头塞了个汤婆子,让她揣上。然后又拿了一顶毡帽,将她的头连着小脸都裹起来。上下打量一番,觉得妥了,他便点头:“走吧。”
长念问他:“您陪我一起?”
“是啊。”叶将白点头,“不然殿下还不得又说在下狠心?”
长念这叫一个感动啊,立马蹦蹦跳跳地踩着雪往前走。
身后传来马车缓行的声音,长念不经意地回头,就见叶将白盘腿坐在车辕上,渐渐与她并行,慈祥地对她道:“雪厚,殿下小心些。”
“……”这就是他说的陪她走?
她在雪里走,他坐马车跟着?怎么看怎么像在遛狗啊!
气鼓了脸,长念咬牙:“怪不得二十多岁了没有正妻!”
“嗯?”叶将白侧眸。
脸色一转,长念干笑道:“我是说,难怪国公没有立正室呢,您这么好的人,凡家女子哪儿配得上。”
“嗯。”叶将白满意地点头。
别过脸,长念恶狠狠地龇了龇牙,心道凡家女子都配不上,您还是娶鬼去吧。
晴雪的天气,日近黄昏,晚霞落在雪地上一片暖色,一串脚印并着两条车辙,一路延伸到了国公府。
长念裹得厚实,走回院子里只觉得热,倒没什么大碍。但叶将白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薄唇发白,狐眸也微微有些失焦。
长念乐了,拍手道:“我就说还是走路好吧,您瞧瞧,风吹凉了吧?”
叶将白冷冷地扫眼过来。
长念脸上的欢愉缓缓剥落,顷刻之间就换上一副痛心的表情,心疼地道:“红提,快去煮点姜汤来给国公暖暖身子!”
“不识好歹。”叶将白轻咳一声,瞪她一眼。
长念跪坐去他身边,给他捶肩:“哪能不识好歹啊,我知道国公待我极好,等会就让人把今日收的礼统统放您院子里去。”
“我稀罕那点东西么?”
“不稀罕不稀罕,是我的心意。”长念道,“我的东西都是国公的,国公的东西……还是国公的。”
很有觉悟,叶将白点头。
“主子。”良策从门外进来,皱眉道,“外头的礼盒,好像有些不对劲。”
第58章 摊上个祖宗
虽说是私下的宴会,但到底人来人往的,那么多眼睛盯着,所以送礼都不会太过夸张。
但他们这回从雪松院带回来的礼盒里,有十几个盒子,里头全是价值连城的玉器。叶将白是懂玉之人,只一眼,便沉了脸。
“雪松是干什么吃的?”他怒道,“收东西都没查验过吗?”
良策叹息:“雪松已经在外头跪着了,说是酒喝多了,一时昏了头。”
叶将白气不打一处来,脸色更是发白,长念瞧着,连忙给他捧了杯热茶来,小心翼翼地递到他唇边。
斜眼一瞥,扫见她那副小模样,叶将白抿唇,神色缓和下来,揉了揉眉心道:“谁送的,查清楚,退回去。”
良策面露难色:“奴才着人问过了,也粗略核对了名册和礼单,但……没查出来是谁送的。”
“还有人送礼不留名的?”叶将白更加头疼。
长念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恍然:“我知道了,就是后来敬我酒的那群人,说是江左的谁谁谁,当时我还奇怪,江左的人怎么也来雪松院了。”
江左?叶将白想起那几个人,心下顿时了然。
往年粮饷督管,都是他主事,这些人走他的门槛已经走熟了。今年他没去帮衬三皇子,倒是在七殿下这边,那些人许是听闻了,便来这边了。
可礼送得也过头了。
脑子昏沉得紧,叶将白也没多细想,摆手道:“退去江左夏大人那边,让他去拜会三皇子,别走错了门。”
“是。”良策应下,看了看他,担心地道,“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看看?”
“不必。”叶将白皱眉,“麻烦。”
长念小声劝道:“还是看看大夫,免得更加严重。”
叶将白固执地摇头,说什么也不答应。
长念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问:“国公是不是怕看病啊?”
叶将白:“……”
“还真怕?”长念乐了,“您多大个人了,大夫有什么好怕的?”
“闭嘴!”他恼了,往她的软榻上一倒,拧眉道,“我要歇息片刻。”
“别呀,先把姜汤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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