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有三候,一候苦菜秀,二候靡草死,三候小暑至。
虽说婚期离现今还有小半年,在大户人家来说,却也算得上仓促了。
府里又开始热闹起来。
深宅大院里总是这样,似一壶开了又凉的水,大多数时间是沉寂的,间或沸腾一下,而后再陷入漫无天日的静默里。
失宠的五太太整日里闭门不出,日子久了,便连打扫的下人也懒怠去了。
年节里吃阖家饭,老爷招手让我坐到了他身边。之后一连四天歇在了我的院儿里,第五日头上,歪在榻上吸□□的他转着檀香木做的佛珠,阖着眼同我说了第一句话:“我不管你有什么心思,却是头一个肯同我说实话的人。”他睁了睁眼,睥着的眸子像暗夜一样黑,似鹰爪一般利。
老爷走后,流水介的珠宝玉石在云哥谄媚的笑脸里抬进了院子。
这是一个热闹又萧索的冬天。
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多了许多,梧桐叶下看书的那一个却再也没来过。她用惯了的那一方几案依旧按她的习惯摆着,去年未用尽的半块徽墨被我用锦布包了收拣好,如今研磨了写来,依旧入纸不晕、舔笔不胶,在宣纸上散出淡淡的桐油和松烟味,从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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