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惊马的事件后,单于便日日宿在了公主那里。美人平白遭殃,好处却全给阿初捞去了。
阿初那座小帐篷次日就换成大而舒适的,她一下多了许多侍奉的人,帐篷里有了火盆和最上等的皮褥。从家乡带来的香饼在香炉里静静燃烧,升起袅袅轻烟。肥美的兔子架在火上烤得吱吱响,热腾腾的奶茶就摆放在手边。
而阿初穿着红色的汉衣,袖口露着雪白的手腕,头发松松地挽着,只插着一支凤钗。她慵懒地靠坐在虎皮榻里,细致地擦拭着另外一只金钗,再优雅地戴回发间。然后她用纤手握着刀,利落地削下一只兔腿,递到男人嘴边。
没人教她这些,她无师自通,知道这样最能吸引那个高傲狂放的男人。这融合了草原的粗犷和汉人的精致的情调,正是这个男人所痴迷的。她要通过这点来引得他全部的宠爱。
不!更甚,她要他爱上她。
阿初得到了一匹温顺漂亮的母马,她骑着它,寸步不离地跟在单于身旁。她也就像这匹马一样,在人前,是那么端庄优雅,温柔和善,完全地符合她汉朝公主的高贵身份——尽管她的身份只是个妾。
酒宴上,妩媚的姬妾在单于面前跳着挑逗的舞蹈,然后假装热情地将阿初拉进了场中。在座的匈奴大将和王公都哄然大笑起来,连单于都没生气。一个妾而已,当庭献艺又如何?
阿初看着男人含着戏谑的冷漠眼神,看着那一双双含着轻蔑和敌意的眼睛。她露出甜美而又优雅的笑来。
“请大王允许妾身献上一段剑舞助兴。”
男人露出期待的目光。一身红衣的公主步履轻盈地靠近他,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她拔出了男人的佩剑。
众人哗然,可不等侍卫有所动作,她身影一旋,像只蝴蝶似的回到了场中。
单于哈哈大笑,化解了这一刻的紧张。
那柄给男人用的剑长而厚重,可是汉朝公主握着它,如若无物一般。她纤细窈窕的身子随着鼓点而扭转出优美的弧度,腰身后仰弯折,柔软得不可思议。那柄长剑仿佛认了她为主人,任由她轻松挥舞。
鼓点沉稳,她徐缓轻慢;鼓点急促,她灵动跳脱。
鼓声完毕,她返身回到单于身前,单膝跪下,双手将长剑奉上。
大帐中响起一片鼓掌叫好之声。男人收回了剑,顺势握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拉进怀中。
阿初白皙的面孔上泛着红晕,双目水光潋滟,几分惶恐,几分羞涩,还有几分因受辱而带来的隐忍。她腼腆地抿着唇,微微侧过头——她知道自己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线条最为优美秀丽。
单于目光饱含着yù_wàng,抱着她站了起来,大步向自己的寝帐走去。她低呼一声,将面孔埋在了男人的怀里。他们身后,是男人们起哄的笑声,和姬妾嫉妒怨恨的目光。
那一夜,他们欢爱通宵,缠绵辗转,直至东方天际微明。阿初在激情中颤抖□□,紧紧拥抱着男人精壮的身躯,犹如藤萝缠绕着大树。她还是像初次承欢那样,生涩地去取悦他。她知道,男人喜欢她这副模样,这能让他一次次重温对她最初的征服,和对大汉帝国的羞辱。
筋疲力尽之际,阿初听到男人在问她:“汉朝皇帝杀了你全家,你恨他吗?”
阿初迷茫地回答:“我这么微小,恨对于我来说,太渺茫了。”
从那一夜后,阿初就成了毋庸置疑的最受宠的妃子。她整日陪伴在单于身边,只有在他处理政务的时候才会回避开。挑衅过阿初的姬妾被单于送给了手下有功劳的将士,怠慢过她的奴仆也被鞭打。
这个秀丽的汉朝公主喜欢红衣,单于就为她寻来汉朝最名贵的红色丝绸,用汉家的绣工缝制出精美的衣袍。他爱她纤细的腰肢,盈盈不足一握,所以阿初总是把腰系得很紧,就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加窈窕纤细。
阿姜私下担忧地说:“公主,你这样对身子不好,气血不通,不容易怀上孩子。”
她扯出一个笑,低声说:“永远不会有什么孩子的。”
她为单于舞剑,美人如玉剑如虹,用剑把酒杯送到男人的面前。旁人吓变了色,只有单于大笑着接过酒杯,再将她搂进怀里亲吻。
从来没有人像阿初这样对单于放肆,可也没有人像她这样懂的分寸,谨慎机敏。她占据了这个男人全部的心思,就像蔓藤爬满了领地。
***
连绵起伏的小山丘,蜿蜒流淌的河水,迎风飞舞的旌旗,飘着乳酪香气的大帐篷。
阿初别着匈奴的宝刀,穿着匈奴的衣服,随着匈奴的王策马奔驰在杀场,同他一起征服了临近的部落。
她依旧穿着红衣,那颜色仿佛鲜血染成。很快,无人不知大单于身边有一个汉妃公主,穿着红袍,腰配银剑,与王如影随形。不论那个男人策马奔驰得有多快,她都能紧紧跟随。只要他回头,都能看到那个明艳如火的身影。
草原的夜,漫天繁星,篝火边的歌传得很远很远,却不知道是否能传到家乡人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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