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就要病死的保安呢。”
“是她,我确定。”容梓白注视着屏幕里玛丽那张厚粉下依旧难掩伤肿的脸,和她绝望又愤怒的双眼,“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女人的仇恨,海德探员。”
迈克这次没有再说话,他记下了玛丽的地址,按响了车上的警铃,然后一个急转弯,车朝着玛丽家的地址飞驰而去。
玛丽家的房子位于市郊一处普通的中产阶级小区里,是一栋浅蓝色的三层小屋。车驶到时,一楼大门是打开的,但是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好像正在举办孩子的生日会。”迈克惯性地把手按在枪上。
“把你的枪藏好,海德探员。反正枪对它也没用。”容梓白收好电脑,拉开车门,轻松地跳了下去。
陌生人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屋里客人们的注意。大家都兴高采烈地在交谈、喝酒。后院里,孩子们正在草坪上玩耍。迈克和容梓白在人群里寻找着玛丽·琼。很快,就看到她站在后廊下,和两位女士在愉快地说笑着。打扮过一番后的玛丽看上去精神奕奕,一点都不像被常年家暴的妇女。
“是她!”容梓白目不转睛地望着玛丽,坚定地说。
“我得找她谈谈。”迈克说。
容梓白嗤笑,“你能和她说什么?为她是否被家暴,还是问她有没有被一个面具附身?”
“我不是有你吗,天才先生。”迈克也讥笑着回敬,“你到时候使点什么法术,不就能把面具摘下来了吗?”
“你当这像摘朵花似的容易吗?”
“哦,你把自己吹嘘得那么厉害,我还以为你胸有成竹呢。”迈克嗤笑,“这事是从你们家起的,你可得帮着我收拾这个烂摊子。”
两人讨论完毕,再度朝玛丽望去。可是后廊下哪里还有人影?
迈克焦急地从过去,拉住旁边一个客人,“我在找玛丽·琼。”
“她说有点事,暂时离开了。”
迈克气急败坏地扫视了屋子一圈,根本没有头绪。转过身,容梓白正闭着眼睛站在墙角。
“你就不能换个时间养神?”迈克抱怨。
“闭嘴!”容梓白低低的一句话,带着迫人的压力,“我在找她。”
黑发少年白净清秀的面孔上霎时笼罩上神圣感。超科学的力量犹如风一般围绕着他的身躯涌动起来。迈克惊疑又有些敬畏,守在了他的身边。
穿堂风从容梓白的脸颊边吹过,拂动着他鬓角的发丝。空气里有一股股流动的气息。妖异的,阴冷的,躁动不安的,那都是隐藏在阴暗里的,常人肉眼看不到的灵。它们有善有恶,有强大也有弱小。只有容梓白能听到它们的交谈,能从气流中捕捉到他想要的信息。
师父和他说过,“半面”是个狡猾的东西,它似有形而又无形,如果用肉眼去辨别,最容易被它欺骗。只有抓住它的气息,顺藤摸瓜,才能真正将它捕获。
十二年了,师父等待了十二年。现在,就让他来将这个“半面”抓住,送回师父的手中。
气息渐渐聚拢,凝结在四周,不断地彼此融合在一起。流动越来越慢,就像凝固住的牛奶一般。最后那一刹那,容梓白张开了眼。漆黑如子夜一般的眼睛里,有妖冶的金色光芒一闪而过。
视线里的世界已是另外一个样子,白雾一般的气流组成了常人眼睛看不到的画面,它们勾勒出了玛丽的形象。她正在和那个邻居愉快地聊天。这个时候,一个男人走了过来,拉住了她的胳膊。
玛丽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随即又努力做出了另外一个虚假的笑。她和邻居打了一个招呼,很快就被男人拉着,向楼上走去。
玛丽被丈夫拉进了卧室。男人像身后跟着人似的,警惕地关了门,然后立刻在屋里翻找了起来。
“钱呢?信用卡呢?你把钱都藏到哪里去了?”男人凶巴巴地问。
“你又欠了赌债?”玛丽无奈道,“我们还有房贷要还,你不能这样。”
“我叫你把钱拿出来!”男人一把抓住玛丽的领子,凶狠地咆哮。
“别这样,求你了……”玛丽胆怯地哀求着,“楼下还有客人……”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一记响亮的耳光打跌在地上。
“少啰嗦!”男人暴躁地吼着,“快把钱给我!别以为装做不知道,我就会放过你了。”
玛丽哭泣着,吃力地爬起来,还没等她站稳,丈夫又抓着她的头发,将她重重地撞在墙上。温热的血从她鼻子里流了出来,蹭在了墙上,额头肿痛,头皮被扯得几乎快要裂开。她吃力地回头看着正在对自己施暴的男人。
这人的面目是如此陌生。他早就不是自己当初爱的那个男人了,不是那个为了家和孩子勤奋工作、付出一切的男人了。一个恶魔占据了他的身体,侵蚀了他的头脑,他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自私、冷酷、恶毒、残暴。这人不是她的丈夫,不是她孩子的父亲。
她要保护这个家,保护她和孩子们。她不能再让这个男人这样下去!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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