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受宠。不爱权只是其中之一,更不能少的是他头脑清楚、目光犀利。
当年龙耀做太子时,他就坚持拥护龙耀,直到龙耀登基为帝,都记得他当年的支持之情。
但要靖王爷在这个时候,回转靖王府那也是不可能的了,他百爪挠肠,恨不得立时能见到设计出那些衣服的宫女,并与之促膝长谈,深刻交流。
靖王爷就这样在轿子里偎了一宿。
清晨,宫门才开,他立刻睁开眼睛,催促着手下轿夫,抬起轿子直奔了永孝宫。
他难得起这么早、还入了宫,竟然……仍没有去乾清宫早朝。
快要到了西六宫那道门槛,久不入宫的靖王爷才反应过来。西六宫并不是他随意能去的地方。
西六宫与东六宫,以及正三宫是不同的。
西六宫那是皇帝后宅中的后宅,是皇帝众多嫔妃所居住的地方,住的都是皇上的女人。
自古就有外臣不见内眷一说,无召不得入内。靖王爷不管穿衣领域里如何癫狂,在其它之处,该有的节操还是有的。
他的轿子停在西六宫的首道门外,他自己在轿外面,来回走了几趟后,果断坐回轿子里,吩咐着两旁侍卫,“起驾,本王要去乾清宫上朝。”
两旁侍卫几乎是一齐抬头——太阳西边出来了吗?他们家王爷竟然想要朝议了?他们可没给他们王爷带多余的衣服出来啊……
温小婉接到圣旨的时候,是当天的中午。
她正指挥着永孝宫里的几个小宫女,侍弄着晋安帝龙耀新赏给他们家主子嘉嫔的几盆菊花。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温小婉听完圣旨内容时,有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这才几天时间,聂谨言就做到了消无声息把她弄出宫去。温小婉内心的激动,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可是温小婉那纠结的表情,在别人眼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永孝宫里大多数人,对于温小婉的离开,都是持有悲观安慰的。
在他们觉得,从永孝宫从六品掌宫的位置,调去靖王府里做掌事姑姑,用为官的地域来相比,这简直相当于从繁华富庶的皇城调到了喝西北风都塞牙的大西北。实在谈不上是恭喜的。
温小婉一边听着嘉嫔黄沛莺拉着她的手,泪眼朦胧地说着蓄叨地话,一边欣赏着锦蓝知道她离开后,那副既惊又喜的纠结表情。
她的离开,之于锦蓝,绝对是一件好事。只有她走了,锦蓝在永孝宫才能提升来,才能更好地达到她想要爬龙床的目的。
哎,这个可恨又可悲的小姑娘,看来她要重复了原主婉儿的路了。
这世间阻止不住的,除了时光流水、生命流逝,就是人的野心了。
温小婉不想劝锦蓝什么,她很清楚她的思想与这个时空女孩子的思想不一样,她即使说了,锦蓝也不会听的,还得以为她是羡慕嫉妒恨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中,她不干。
嘉嫔似乎想交待她一些私密话,借着说要赏温小婉些东西的空当,把锦蓝支使出屋子。
等锦蓝的脚步声完全听不到了,嘉嫔黄沛莺才从贴身衣服里拿出一个她早就准备好的绣金线的暗黑色荷包,塞到温小婉的手里,极低的声音说:“把这个交给顺王爷,就说……让他万事小心、珍重身体,本宫会……会替他佛前祈福的。”
这种事,嘉嫔做得轻车熟路,原主婉儿与她配合得也是轻车熟路。毕竟那顺王爷龙啸是嘉嫔的初恋。当年,像这样的事情,他们之间没少做过。
要不那次在慈宁宫的门口,顺王龙啸也不会那么无所顾忌地当着她的面,问候黄沛莺是否还好的。她也不会那么无所顾忌地念什么词,忽悠顺王龙啸的。
她这么做完全不是为了黄沛莺,她不过是觉得顺王龙啸在原小说里,有些事情做得非常不地道罢了——女人之间的争斗,你个大男人插手进来,算个什么事。
依着嘉嫔娘家的地位,哪怕她是嫡次女,她的身份也不足以嫁给一位皇族王爷为正室正妃的,而黄沛莺就偏偏在这个不可能里,找出了一条出路,借着一次诗会,硬是把看着温文儒雅,其实眼高与顶的顺王龙啸吸引住了。
不但如此,黄沛莺极有心计。她和龙啸之间的事情,除了原主婉儿,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连着锦蓝这个贴身丫头,竟然也被她巧妙地瞒过了。
不公开的私情,偷偷摸摸的约会,还把顺王龙啸痴迷得非卿不娶,当时读小说这一段时,温小婉其实是很佩服黄沛莺这份手段的。
后来黄沛莺以父命难违,参加了选秀,临入宫的那天,还私下找过顺王龙啸,哭得那叫一个凄凄惨惨戚戚,好伤怀。直到龙啸哭得也跟着肝肠寸断。
是以黄沛莺后来进宫,由黄美人一步一步地封为嘉嫔,顺王龙啸也没对她死了心,俨然成了心头难以抹去的朱砂痣。
温小婉低头看着手里的荷包,越发不明白黄沛莺这是想做什么,都已经嫁做他人妇,孩子都为了他人折腾掉一下,干嘛还死拉着前任男友不放?
就这样温小婉带着黄沛莺塞给她的荷包,以及她自己从原主婉儿那里继承来的财产,离开了永孝宫。
很好,她总算是完成了她穿越进这本坑爹小说里的第一步成功之路——顺利离开这座比基塔那摩还像监狱的地方。
她把能拿的东西都拿上了,就是挂着她永远不会再回来的想法。
永别了,晋安国最最草泥马的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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