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着‘市价?’我抬起头,疑惑地盯着满面红光的台商,“你想买浩淼?”
“是啊!”台商激动地用双手向后拢拢罗马假日头,“你有办法搞得到吗?不管用什么方法,事后我抽二成佣金给你。”
我听了,抽动嘴角,微微一笑,果然台巴子做生意的口碑能在全球出名还真不是盖的。“据我所知,章蕴芝从不卖画。”说完,合上画册,递还台商。
“哦,这样子啊!”台商愣住,购买之心似乎被打击到谷底,就连罗马假日头也不如刚才油亮蓬勃。
“我有听人讲,章蕴芝不再画画二十几年了。”说话人是刚才痛下杀手的苏欣韵,此刻正用握在纤纤素手里的小钢勺悠闲地拨弄着玻璃皿里的红豆冰沙。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讨厌苏欣韵就是这个时候,她象个无事生非的8卦门开启者,引发一票人以道听途说为主添油加醋为附,7嘴8舌地编纂了我所听过的关于我家族最新一版的事非恩怨。
“我也有听人讲,当年章蕴芝未婚先孕轰动了整个美院,更让油画界老夫子们为这颗新星扼腕痛惜啊!”
“啧啧啧,这就叫有子万事足!多少女人为那个阔气fēng_liú的公子哥争风吃醋,打破脑壳啊!这年月这种新闻还少吗?”
“哎,那有什么用!自古红颜不是薄命就苦命。结婚没几年fēng_liú公子做了短命鬼,章蕴芝带着一儿一女守寡了20几年呢!”
“唉,你们说,章蕴芝封笔会不会跟她死去的老公有关啊!”
“嗯,嗯,也说不定是没了灵感,画不出来了。”
“我怎么听说,浩淼是章蕴芝在她老公死后画出来的,经典堪比先前任何一幅。”
“有个更劲爆的,fēng_liú公子有个私生女,就是与章蕴芝婚后没几年的事。”
“对对,fēng_liú公子的妈,也就是章蕴芝的婆婆一直不承认这个孩子,也不知这个孩子现在活着没。”
“你们说,会不会是章蕴芝容不下这孩子,又或者是fēng_liú公子的妈找人做了这个孩子呀。”
“不可能,老人讲究脸面,更注重骨血,找人做了那孩子的妈还有可能。
听到这,我忍无可忍,准备好好教育教育这些嚼舌根之人。
没等我拍桌而起,便有人冒了头,“各位,各位,不要讲了好不好。”台商伸出双手,做了一个手掌向下压制止的手式。评论家们停下口舌之快,齐齐扭头望向他,“章蕴芝和(汗)你们说的不一样了啦,她人漂亮,有修养,又画得一手好画,我恳请各位不要对她蜚短流长了好不好。”台商语气诚恳,表情捍卫,让我确定他又是我亲娘的一捆粉丝。
“哎呀!大家这不是聊天吗,聊到感兴趣的,多说了二句。”美美这餐饭充分突出了做为东道妇须具备的超强调和能力,她嗔怪地推推台商手臂,又冲众人道,“阿伦(台商汪国伦)很崇拜章蕴芝,大家别见怪。”众人也是铺台阶就下,美美见火候到了,又接着说,“一会儿啊,让阿伦给大家献唱一首世界第一等,那绝对是世界第一等。”美美一句话不仅盘活场子,还巧妙将话题进程到饭后娱乐节目上。
一票人准备去k房跃跃欲唱的时候,我向东道妇悄悄辞行,台商走过来,手里拿着画册,似乎对购买浩淼仍不死心。“陈小姐,关于浩淼,我愿意出这个数…”台商伸出右手的五个手指。说实话,那一刻我确实心生邪念,想用一副以假乱真的临摹品,给台商,然后将买卖的巨款,送煜荧出国深造。这个想法短暂即逝,因为苏欣韵正好从我眼前飘然而过,仍就抬头挺胸无视于我,但仿佛又听见她的控诉,陈煜烁,你不是人,你混蛋。我一激灵,不论别的,就冲台商刚才对我亲娘那通维护,要是真的卖假画给他,我还真是太贴切不是人这句话了。
“汪先生,您太高看我了,我真的买不到浩淼。”我一咬牙一跺脚舍了这份来钱的营生,却又心生一策,指指画册,“不过,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可以请章蕴芝在这副浩淼上签个名。”
接下来可想而知,台商对我是感激涕零,重金答谢,而我则假意推辞,顺水推舟。
立在街口等绿灯,心里暗喜自己空手套白狼耍得恰到好处,扔个救生圈给在汪洋中沉浮的台商,他就不会不套上。我掂掂手里的画册,娘亲啊,对不住了,用您的签名换煜荧的学资。不过,您也不能怪我,指着我入不敷出的薪水,那得猴年马月啊。
“你认识章蕴芝?”褪去繁忙略些寂静的路边,打身后传来一个又轻又诡异的疑问句,你不被吓一跳才怪。
“怎么了?你跳那么远干嘛!”来人被我的反应唬的一愣,“一副活见鬼的样子!你有那么胆小吗!?”
可不就是活见鬼了!见着活的穆桂英了!我的锁骨条件反射地开始隐隐作痛。想问苏欣韵怎么没去k歌?是不是跟踪我?是打算找机会再拍我一掌?还是她也想要章蕴芝的画?最后,这些话全精简提炼成一个分解动作,扭头,迈步。只留下一背影,当然,苏欣韵她爱看不看。
不一会儿,连跑带颠地高跟鞋声由远及近,“你去哪儿啊?走这么快!”苏欣韵一把扯住我的胳膊,微喘着气,“要走…也成,先回答我的…问题!”
“流!!浪!!”我一字一顿,声音大得象吼,继续暴走前,不忘象专业竞答选手一样补充四个字,“回答完毕!”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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