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轻声一笑,极其不屑。
神经病吧这人。初宁喝了口水,淡定地再去接一杯。
赵明川晚上也喝了酒,他问:“你是不是在和金木北城的徐有山谈合作?”
初宁一顿,转过头目光如刺。
“你不用这样看我,这种人的生意,我看不上。”赵明川跟人说事的时候,习惯性的眉峰下压,哪怕穿着柔软的家居装,犯狂的气质也不减一分。
“打听清楚对方什么路数了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卖了还替人数钱,我见得太多了。”
初宁看不惯他这种高调子的做派,回道:“关你屁事。”
赵明川身体里的酒精,被这把火给烧了起来,他沉下脸色,“我警告你,你爱干嘛干嘛,但别打着赵家的名号在外头招摇撞骗——别以为我不知道。”
初宁脸色僵了僵。
“这个圈子只有这么大,来来往往都是那些人,做过的事,说过的话,你以为你聪明,多的是人给我递话。”赵明川冷笑声一笑,“你以为你有什么能耐?——迟早要吃大亏。”
“砰!”初宁把水杯往台面上重重一磕,水花四溅。她脸上一个豪迈的滚字:“你是不是有病?”
寂静森然的夜,气氛泛起潮闷的腥味。
初宁话少,但真正被惹怒时,化成一团刺猬,每一根都能精准无误地往敌人身上扎。她向前一步逼近赵明川,仰头看他,“我有没有能耐,时间自然会证明,但你,你要真的有能耐,怎么还会被谈了三年的女人甩?”
赵明川脸色一白,胸中尖锐创痛。这丫头太狠了,掐住七寸一招致命。
那是他一生之中,最大的失败。
赵明川已经压制不住,腹下窜起乱火,他伸手狠狠掐住初宁的手,戾气森然恨不得将这个妹妹碾碎。
“信不信我掐死你。”赵明川眼底发潮,冷得人发抖。
初宁被这猝不及防的动作弄懵了,水杯掉在地上,噼里啪啦碎成了玻璃渣。
动静凶猛,沉睡的赵家被惊醒,半分钟后,大宅灯火通明,像是雷雨前夕的一道明亮闪电。
☆、小神棍
谁年轻时没有爱过一个姑娘。她集世间美妙于一身,又让人铭心刻骨一辈子。
这是赵明川心里最深刻的一道疤,数年过去,好了表皮,里边仍是断骨挑筋。他身边的友人、下属、亲眷,都是缄默无言,不敢提一个字。
只有初宁敢。
那股不怕死的韧劲,跟他身上一样难驯的野性。强强硬碰,让赵明川十分恼火。
初宁被他掐得差点断气,却仍一声不吭,咬着嘴皮承受住,目光半分不避。
“你他妈就在找死。”字字带刀,赵明川把她按在墙壁上。初宁脸都白了,大口大口地喘气。
屋里的阿姨最先赶来,不知所措地劝架:“川儿哥,快松手,小宁要憋死了。”
陈月下楼的脚步声匆忙又惊慌,“明川,明川,使不得啊。”她担心女儿,但又不敢忤逆这位大公子,手伸在半空,想去拉他手臂,但又不敢碰。
初宁甚至都尝到了喉咙口涌上来的一丝血腥味。赵明川终于松手,那种眼神凶残又不屑,他指着初宁,“再有下次,你试试看。”
赵明川摔门而去。
保姆阿姨赶紧去扶初宁,心可疼:“都是老虎脾气,这可怎么得了哦。”
初宁根本说不出话,一个劲儿地猛咳。
陈月手忙脚乱地给她倒了杯水,拍着她的背顺气:“赶紧喝点,慢慢喝,别急着说话。”
初宁脖颈上的红印都泛了紫。陈月是又心疼又觉得受气,“他晚上喝了酒,你又不是没看见。再说了,我早早提醒过你,不要跟他争执,不要跟他争执。哎,你看,吃亏的还不是自己?”
初宁已经缓解很多,嘶哑着声音开口:“你为什么这么怕他,他是多长了一只眼睛,还是多长了一条胳膊?”
陈月是有心维系安稳的局面,奈何这只老虎女儿不听话。她也有怨气:“咱母女俩是什么情况,你应该心里有数。我走到今天我容易吗?讨好这个照顾那个,生怕哪里没做好,给人留下话柄背后议论。”
这倒是陈月积蓄多年的真情实感,她憋不住都倒了出来:“宁宁,你不要这么好强好不好?服个软,我们在这个家的日子都好过。你和你大哥这么作对,传出去到底是你吃亏,面子不好看啊。”
初宁眉间皱痕已经冷下来,她说:“我不像你。”
陈月不解。
“我可以不要面子,但我要骨气。”
半夜一场闹剧壮壮烈烈,赵明川走后没再回来,而初宁也是一宿难眠。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爬起又睡下,两点多开起电脑想用工作催眠,但不走心,脑袋空白一片。
初宁索性放弃,合上电脑,从抽屉里摸出一包烟,坐去飘窗盘着腿儿,对着城市吞云吐雾。
第二日,天还没亮她就回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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