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是踉跄的,神色更是从未有过的慌张。明明不喜欢人群,却要在人群中走来走去。她消瘦的身影被那些人撞到,踉跄了几下又重新走起来。
一个站在最外面的人把白沫澄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终是抬起脚步,拨开重重人群,把慌张无措的她抱入怀中。这个人,正是白沫澄心心念念寻找的人,池清。
意外的重逢没有消除白沫澄心里的不安,她抬头看向池清皱着眉头的脸,伸手在上面轻柔的抚摸着。先是额头,再是鼻梁,最后,落在对方紧抿的唇瓣上。这一举一动白沫澄都做得无比认真,好像是一个书法家在临摹一副画,更像是在通过这样轻柔的抚摸,确认自己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池清。
即便两个人如此暧昧的动作引起很多人的围观,可白沫澄仍旧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忽然,身体被对方紧紧拥入怀中。那力气大的惊人,是池清从未感受到的粗鲁,甚至给她一种即将被白沫澄勒死的感觉。然而,哪怕是身体的骨骼被挤得隐隐作痛,池清也没有想要推开白沫澄的意思。她知道,是自己再一次伤了这人。
从小到大,池清从不觉得自己是个意志力薄弱的人。她可以读完那些枯燥乏味的历史书,也可以在被白军抓走时坚持几天不吃东西。更可以背负着那些血海深仇,一直坚持活到现在,只为有朝一日可以报仇雪恨。
只是,在面对白沫澄的时候,池清却发现自己竟是那么幼稚而无知。白沫澄对她的影响力很大,乃至改变了她的态度和行为。曾几何时,池清从没想过自己会爱上除了苏傲燃以外的人。更没有想过保守的自己会在街上,或者说,在一个随时会被人发现的地方和另一个人行床笫之欢。而那个人,还是她的亲生女儿。
在下午发生玻璃屋的事情之前,池清可以继续装傻,天真的以为白沫澄并不知道这几个夜晚与她同床共枕,乃至一次又一次侵犯她的人是自己。在刚才的黑暗中,池清也可以对自己说,白沫澄不知道那个人是她。
但谎言终究是谎言,自欺欺人也早晚会被揭穿。池清明白,自己对白沫澄所做的事根本称不上是秘密。她自己知道,白沫澄也知道。只是,她们两个都不想要捅破这层薄膜,想要继续伪装下去。
到了此时此刻,所有的隐瞒终于毁于一旦。事实上,早在很久以前就有了答案。白沫澄知道自己对她做过的一切,并接受自己那样对她。这对池清来说是件好事,却又把她逼进另个死胡同里。
爱情从不是只靠喜欢就可以维持下去,她们活在这个世上,就要接受世俗的规则,忍受那些加诸在身上的道德lún_lǐ。池清自认她没办法打破心里的那层障碍,既然事情已经瞒不住,也就到了必须要做决定的时刻。
在出来迷宫的时候,池清特意躲到人群中。她想知道,如果自己突然消失,白沫澄会怎样。会着急?会害怕?还是会不屑一顾?伤心难过?池清想了太多场面,却没有料到,自己失踪的那刻,白沫澄会发疯。
没错,池清用了发疯这两个字来形容刚才的白沫澄,因为那样的她实在太疯狂。池清相信,除了自己以外,几乎没人见过那样的白沫澄。曾经的淡薄优雅完全不在,取而代之的则是阴霾与焦急。
那时的白沫澄就像一只丢了猎物的猛兽,失去母亲的幼崽。她强行压抑着心里的不安与愤怒,她觉得所有人都是那个抢走她珍视之物的人。于是,她在人群中穿梭,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眸子到处寻找她的宝物。哪怕她极力克制着身体因为害怕而产生的颤抖,却还是瞒不过池清的双眼。
那一刻,池清心疼了,也后悔了。她不该去试探白沫澄,更不用这种办法玩弄对方的真心。明明一切都是她的错,可所有的痛苦却要施加在白沫澄身上。这,真的很残忍。池清不再继续这个试探,而是走上前,将好似无头苍蝇的白沫澄抱住。瞬间的功夫,池清能感受到白沫澄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只因为,她找到了自己。
“我以为你走了。”过了许久,白沫澄才冷静下来。看到她窝在自己怀里,轻声吐出这几个字。池清身子一僵,用手轻轻安抚她的后背,无奈的叹气。“我只是去买奶茶而已,没想到会让你担心。”
这一刻,池清选择说谎。她把手里那杯并非特意买来,而是误打误撞买到的奶茶放进白沫澄手中。后者接过去,小声说了句谢谢,便咬住吸管喝了一口。过分浓郁甜蜜的布丁奶茶并不是白沫澄喜欢的味道,但她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抬起头去看池清。
那双黑色的眸子泛着星光,其中夹杂着一丝幸福与信任。这个眼神看得池清心里发酸,也让她意识到,有些时候,善意的谎言并非是出自好心。她为了不让白沫澄怀疑自己的用意,用最低劣的手段去欺骗这个无条件相信自己的人。池清觉得白沫澄太傻了,这个人为什么总是把自己想得那么好?她明明是最差劲的人。
“算了,还是我喝吧。”池清觉得烦躁异常,怒意牵连到那杯奶茶身上。她讨厌自己为刚才的狠心找到借口,更讨厌这杯作为帮凶的奶茶。于是,池清将那杯奶茶从白沫澄手中抢过来,也不管那个吸管是不是白沫澄用过的,便一口气将里面剩下的奶茶全部喝进肚子里。
看到池清这副着急的模样,白沫澄歪着脑袋,不理解她为什么要把给自己的奶茶喝掉。她想,可能这杯奶茶是池清买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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