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地方?”
“往上看哪。”
长孙酮得意地指指上面。电风扇叶片上一抹暗红色的油漆。长孙酮说,“你第一天来时我告诉你是油漆了吧,其实是血迹。她被吊在这个电风扇上,吊了整整一夜……天亮后我把她放下来的。”
“为什么在我们的房间……”
“因为她本来就和我住一间啊。”长孙酮收起照片,“在你来之前。”
“不会吧……别动!”
白轶指着照片说,“这些照片都是你拍的?”
“我拍的。”
“你不变态吗?”
“有人让我拍的。”
“谁?”
“还是出钱的。”
“到底是谁?”
“不告诉你。”
公孙酮把照片反面贴着眼睛。“楚楚可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你会喜欢去殡仪馆当工作人员的。拉开冷冻柜屉位一个个都是这副模样。“其实一直有个传说。秋纭歧并非不会死,而是她每次被打死后又复活了……”
“你参与了吧。”
“说了没有参与!”
“你拍照片了。你是御用摄影师吗?她们让你拍的对不对?照片有多少份?”
白轶愤怒地掏出打火机,打了两下,发现没油了。她到处找火柴——连盒火柴都找不到。可我学过物理!白轶用放大镜成功召唤出了火神。这么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让人心动的白云乱飘来飘去,勾引着白轶,以及其它人逃离女孩子们不爱的牢笼,去触碰虚无飘渺的天空。虽然看得见摸不着,但谁都知道奔跑在原野里和狭小的医院里感觉是不一样的。那不幸被扣押的东西叫自由,遍体鳞伤的与她们一河之隔的自由几乎窒息而亡。照片连同桌上的其它纸制品燃烧起来,火焰如同落日,白轶不避艰险将脸凑近火堆,看到即刻消失的那些画面的惊心动魄之处。
我会来救你的!
长孙酮傻眼了。要不是她没有呆太久,从厕所里提来了一桶水泼在桌上浇熄了火,这一次烧照片行为引起的火灾足以烧掉整个六院。白轶做事太不考虑后果了!……还是说她本来就这么打算的?
“我有权利用我认为对的任何方式保护我喜欢的人。我还有权利把伤害她的人揍一顿。但是谁让你是我唯一的朋友?”那些照片变成灰烬了,感觉真好。看到它总是令人难受。长孙酮说,“是啊是啊。知道我作为你朋友现在想做的事是什么吗?”
白轶以为她又要被打一巴掌,就往后躲,但长孙酮说,“我们是朋友嘛!我又很善良。所以我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做,不剖白,是为了让你余晖般的梦做得长久一些。但始终不会太久的……”
她在哪儿呢,我要去见她。白轶说,“什么不会太久?”
“错觉。”
“不是错觉。”
“能证明这一点吗?”
“我干嘛要证明?”白轶低下头看地面。她的鞋子和裤管全被水弄湿了。她反问长孙酮,“我干嘛要证明?”
“哼。”
但是不能不证明什么。
让我一往无前吧。
是示威,是炫耀,是古老的发自内心的灵感涌现的做法。白轶发现想象力真可怕,会让你看很多比恶梦里出现的还要畸形的东西。还是我的恶梦太小儿科?
她们一群人把秋纭歧的衣服tuō_guāng,将她的手绑在身后,吊在白色电风扇上。绳子绑在腰部,所以人应该和风扇垂直,问题是秋纭歧不可能像舞蹈演员或者体操运动员般绷直身体,那样她的身体就会软塌塌地对折。所以女孩们改变方法,把秋云歧的双手摆到头顶上方绑牢,绳子的另一端系在电风扇上,这样她就完美地坚直了。有人提出把腋毛和荫毛剃掉,头发也剃光,但没人愿意干这事。“很恶心啊!”大家一致表示今天到此为止,就一个一个走出门去了。长孙酮确定人走光了,从闷热的衣柜里钻出来,喝了两杯水,急忙从床底下拿出相机,将镜头对准了秋纭歧……
“我喜欢半夜做梦,也喜欢白天做梦。梦总是比现实美好。你总是不出现在我的梦里,让我怀疑你的真实性……我说这谁写在这儿的?”
白轶咋咋唬唬一拳打在墙上。长孙酮说,“我写的。”
所以长孙酮跟白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写的”。白轶啊啊啊啊叫着把床单拎起来一抖,挂在床沿上。“你不能写在自己床单上啊为什么要来污染我的床单!有没有搞错啊我每晚都要睡在用血写了字的床单上吗!”
四
你知道写那么几个字要多少血吗。不可能的。“那只是水彩颜料,不是血。血要留着写更重要的话。比如……嗯我突然想到经血也可以用来写字。不都是血吗?”
“可是用血写字是为了显示某种强烈的意志。我很怀疑用经血你想写什么……”
“一样的……你是不是叫白蚁?……和我分在一个房间,算你运气好。”
是不是很多事情都不能做。是不是想到了也不能说。对于我来说,这儿大概比外面更好。当面临抉择的时候,白轶挥别熟悉的世界,流着泪离开了。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六院吗?因为我听说这儿有“自由”。
结果我认为当初谁告诉我这个假消息的谁就应该去死。
然而在我想做又不能做的事情里,死绝对不占一个名额。对于我来说,死是特别的,没有什么可以表达的。所以我收回我的话。
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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