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厌烦。”却不得不起身迎接。
当先进帐的却是一个面色阴沉的雍容青年,他身后随了两人,一个是满脸风尘之色的中年男子,另一个便是韩肖。孙衡心中微微诧异,迟缨却是脸色大变。便听韩肖道:“陛下驾到!”孙衡立时呆住了,见迟缨跪倒参拜,也木木的随着他跪下。南轩扫了二人一眼,道:“苏清雪在哪里?”孙衡忙道:“启禀陛下,那日苏参军迎战敌将凤霜歌,不敌殉国,当日便下葬了,就在军营不远处。”
南轩只当没听见,冷冷的道:“迟缨,云阳侯如今人在何处?”孙衡心中一惊,迟缨不过是名小小的校尉,陛下怎会知晓他的名字,难道此人竟是陛下安插在军中的眼线不成?一时愣住了。便见迟缨叩了个头,颤声道:“陛下恕末将多嘴,苏侯爷此来军中,从无越轨之行,又为了陛下的江山社稷身受重伤,实是不易,求陛下饶他一命!”南轩心中不耐,冷道:“朕问你话,你没听到么?”迟缨咬了咬牙,道:“是,苏侯爷在……”南轩不待他说完,截口道:“带路。”迟缨只得起身往帐外去。
孙衡此时醒过神来,情急之下不知如何阻拦才好,叫道:“陛下!”南轩回身淡淡瞥了他一眼,孙衡被他眼中的森冷之意震慑住了,一时竟是不敢说话。南轩也不再理会他。孙衡见众人出帐去了,急忙追赶上去,随着他们一起骑了马往苏清雪那处去。
迟缨带了南轩等人向北驰去,路上一边向南轩回禀说苏侯爷被大将军安置在了秋庭军营中。南轩焦灼之余,也不禁暗赞谢百同选的好地方。不久到了苏清雪养伤之处,孙衡忽然拦在帐前,道:“陛下且莫进去,且听末将一言!”韩肖喝斥道:“不得无礼!”
南轩还未说话,忽有一个郎中模样的人一把掀起帐门,怒道:“吵,吵什么!不知道苏参军在这里么?他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多少条命也赔不起!”南轩听了这话,再也顾不上别的,一步抢进那营帐去,果然见苏清雪昏迷不醒的平躺在一旁的卧榻上,一旁有人正喂他吃药,他喝不了多少便又尽数吐了出来,吐出的药液中搀着丝丝缕缕的紫血。南轩心中接连“咯噔”两声,沉着脸问道:“这是什么药?”那人正手忙脚乱的料理苏清雪,头也不抬的道:“参汤!”
南轩只觉情形不好,也不及多想,厉声道:“太医令!”那郎中刚气急败坏的跟进来,听见“太医令”三个字,一时愣住了,手中毡帘都忘了放下,也无人理他。那中年男子忙上前细细看了苏清雪的皮肤面色,捏开他嘴察了舌象,又摸了摸脉,对苏清雪的病情已知晓了十之七八,知道他旧有虚劳干血之证,这次又受伤失了许多血,须得先将这内疾治愈;外伤虽已及肺,略略麻烦些,但终究于性命无碍。
那太医令来时随身带了许多药物,此时果然用上了,当下便取了五枚大黄蛰虫丸用酒化开,亲自给苏清雪喂了下去,这次居然并未吐出。那太医令这才转身对南轩道:“陛下不必担忧。苏侯爷这是久有虚疾,又受了颇重的外伤,内外夹攻所致,病情虽极重,但救治及时,谅来应无性命之碍。若好生调养,两年之内便可痊愈了。”那两人听见一句“陛下”,都是呆在了当地动弹不得,被那太医令悄悄的拉出帐外去了。孙衡和迟缨一直在帐外守着,听太医令同那两人谈论医道,说什么“虚不受补”之类,大是无趣,但知道苏清雪性命无碍,心中也自欢喜。
南轩听了太医令的回禀,脸色稍稍和悦了些,上前去看苏清雪的情形,见他比从前憔悴枯瘦了许多,左眉上添了一道长长的浅疤,这也罢了,苏清雪脸上非但毫无血色,更隐隐罩了一层灰黑之气,竟是一副毫无活气的模样。南轩心中大痛,早知如此,由得他任性些又何妨,苏清雪若是同那些臣子后妃一般顺从呆板,又有什么趣味;又想凭苏清雪这软硬不吃的性子,若想重修旧好,不知要花多少心思哄他。
这一日那太医令又进帐两次。南轩知道自己不善服侍人,只在一旁看着那太医令喂苏清雪吃药。他心中盼着苏清雪早日醒来,却又怕真的见着他。到了夜间时,太医令劝南轩去歇息,南轩本来不肯,但想自己留在这里也是无用,若苏清雪醒了,见到自己只怕不快,便到一旁的帐中睡下。
南轩一夜反覆无眠,直到天明时才有了几分睡意,迟缨忽然闯进帐内,喜道:“陛下,陛下,苏侯爷醒了!”南轩登时睡意全无,匆匆起身赶去苏清雪的营帐,果然见苏清雪睁了一双全无神采的眼睛看着自己,南轩心中忽然后悔起来,苏清雪在这里又不缺人照料,自己却拿什么脸见他。见苏清雪并无异样神色,这才慢慢过去,道:“清雪,你觉得身上怎样。”苏清雪看了他半晌,只是不语。南轩心中不安,只等他说一句“滚蛋”便立即出去,决不留在这里惹他厌烦。
苏清雪却只是微声问道:“如今战况怎样了?和约签下了么?”南轩忙道:“早已签下了,如今大军已班师回朝了。”苏清雪微微点了点头,道:“那就好。我累得很了,你下去罢。”南轩一怔,这才知道苏清雪根本未认出自己来,不由松了口气,急忙出了帐去;又不由担忧,命人传了太医令来询问。那太医令说道苏侯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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