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到底多大了?
还是回到了最初的问题,这沈熙到底从何而来,自幼跟谁在一起?
于是,皇帝又问起林枫小时候的事情,去过哪些地方,见过哪些人,这次,林枫坦诚地说,“臣忘了说清楚了,臣生于南齐国,母亲是南齐人,但臣的父亲是朱月国人,后来他回了国。臣的母亲临终时,告诉臣,臣是朱月国人,要去朱月国,找寻父亲。只是臣的母亲那时候很快就陷入昏迷,后来就去了,臣始终没能知道父亲的姓名和家乡。”
皇帝立刻热络起来,“原来先生小时候是在南齐国的,朕也曾经在南齐做过质子,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说起南齐,也是很亲切的,如今我们两国也是睦邻友好,想起在南齐的日子,朕每每怀念啊。”
林枫把沈熙记忆里的小时候的事情几乎都说了一遍,皇帝还特意让人详细记录了,“朕可以让人帮你寻找你的父亲。”
“不用了。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臣自师从鬼谷子大师,尘世的缘分就看开了。”
“无缘对面不相逢”这话打在皇帝的心上,皇帝皱眉,“连生父都不找了吗?”
“不知姓名,不知家乡,不知样貌,如何找起?多谢陛下费心了,这根本不可能找到的。我惟愿他在世上安好。但是,我们既然无缘,又何必强求呢?”
“你说,你娘曾经带着你去找你生父,那你可记得他的样子?”
林枫想想答道,“太小了,不记得了。我娘说我当时,又累又饿,就睡着了。她抱着我,去找人的。”
皇帝回想下,似乎再见柳絮的时候,他扫过她怀里的孩子一样,只记得是个清秀的男孩,安静地趴在娘怀里,匆匆一面,没看清什么……好似当时确实是睡着了。
是他吗?那个孩子?
皇帝心里有两个声音在嘀咕,一个说,这是那个可怜的孩子,受了好多苦,原来他没死,朕该补偿他。看样子,他是不知道父亲是谁,要不要与他相认。
另外一个声音说,这可能是个骗子,被他知道了我儿的事情,前来冒充。假模假样假装不知道柳絮是我的人,其实,是想骗朕的。
可怜的孩子?可恨的骗子?
皇帝成功地精神分裂了,内心中苦情大戏和阴谋骗局轮番上演,体现在外表上,皇帝的表情一会儿怜惜,一会儿冰冷,林枫看着不大美妙,就低头不语了。
皇帝也不知道该拿这年轻人怎样,也就打发人走了。
林枫点了一把火,烧得皇帝觉也睡不了了,他本来就近来感了风寒,总咳嗽,这下忧思过甚,觉也睡不成。好容易合了眼,半夜又醒来睡不着,思虑一回,又咳嗽一回,病更重了。
太医看过,建议皇帝休息,皇帝索性就让太子监国,自己好好歇歇,等着新派出去南齐国打探消息的人回来。
以前没有什么具体的方向、目标,只有一幅自己画的柳絮的半身像,自然不好查。如今有了沈熙叙述的多年里的具体情形,相对好查多了。当然,皇帝也不傻,他也想过可能这年轻人给的都是假消息。所以,他也提醒了手下。
等待的日子很是煎熬,皇帝回想起很多年轻时候的事情,然后,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若是这个沈熙真的是自己留在外面的孩子,那自己岂不是……亲自给儿子下了毒?!
皇帝顿时惊坐而起,……原来,害了自己的孩子!
现在回想起来,让他服下“忠心药”的时候,那孩子和气从容镇定,好像丢了小命也无所谓似的,……不能想,那时候有多安心,现在就有多揪心。
那是亲儿子啊!是被自己丢弃多年,苦了多年的亲儿子啊!
那是毒-药啊!是无药可解的毒-药啊!
皇帝气得捶床,自己撒了谎,对那个孩子。“忠心药”没有什么最终解药,只有暂时压制毒性的药,没有彻底解毒的药。服药之人,一旦服下药丸,就要终身依赖主人,这才是“忠心药”真正的秘密。
皇帝又气又恨,心里五味杂陈,又纠结起来。一会儿希望派出调查的手下回来,告诉他,沈熙是个骗子,自己的孩子确实早就不在了,这样自己不用难过了,亲手给儿子下毒,这确实让任何父亲难以承受。至于,怎么对付那小骗子,再说,横竖他还有用。
可是,一会儿,他又希望孩子是真的还活着,就在眼前,虽然会自责难过,可是好歹父子团圆了。以为死去的孩子活回来了,意外也惊喜,这本就该是件好事。至于身上的毒,……可以想办法的。
就在这样的纠结中,病一直拖着不好,兴许是年纪大了,恢复得慢,兴许是多年操劳,一下子养不好。
几个月了,太子一直监国,皇帝一直不上朝,臣子们从一开始的观望、议论,到后来的习以为常,连四皇子和五皇子都看起来老实多了。唯一不服的只剩了福临王。
但是,这些年皇帝的打压让他发现自己没什么人可用。太子常年在京城,地位稳稳的,而他成天被弄到外头办差,京里的人脉都七零八落了。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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