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起内力将李显紧紧抱住。李显挣脱不开,无奈摇头。初遇时只及自己肩高的少年何时也有了如此宽厚的胸膛?当年传给他的一身内力,如今却被用回自己身上,如此用法,真是暴殄天物啊。
程令遐小坐了一会,便回屋收拾行囊去了。
李显默然无语,不知在想些什么。李忻恬不满的摇着他的身体:「你在发什么呆啊?刚才还和程傻瓜有说有笑的,怎么我一来了你就没话说了?」
「我在想你的事情。」
「我的?你是说你在想我?」姣好的双眉挑起,一双大眼睛像月牙般弯了起来。
「不是想你,是在想关于你的事情。」一桶冷水毫不犹豫的向充满不切实际幻想的少年泼了下去。看着小徒弟塌下双肩,李显收起戏谑的神情,语重心长的问道:「忻恬,你真的不和令遐一起回京城?」
「不去,不去,一百个不去,一千个不去,一万个不去。」 李忻恬像撒娇耍赖的小孩般胡乱挥舞着双臂。
「以后你真的决定要跟着我?」
两眼闪着星光,磕头如捣蒜。
「你自己的未来你自己决定,要放弃进身仕途的大好前程也由得你,可是,忻恬,你要跟着我可以,有句话我要先和你说明白。」李显神情严肃,李忻恬停下那可笑的点头方式,有些茫然的望着他。
「忻恬,你的心思我明白,可是你要的东西,我给不了你。即便这样你还要继续跟着我吗?」
坚定的语气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李忻恬一时呆住了。蓦然间突然领悟,原来自己那幼稚的求爱师傅并非不懂,而是在装傻。在李显心中,他是徒弟,是晚辈,是可以用性命去保护去关爱的对象,但绝对不是爱恋的对象。
话,李显已经说的如此直白,没有丝毫圜转的可能。李忻恬瞪大眼睛,水雾慢慢浮了上来,很快模糊了双眼。鼻子酸酸的,吸口气,眨眨眼,一颗颗豆大的泪珠顺着双颊滚了下来。
李显没有为他擦泪,更没有任何的安慰,如炬的目光锁在李忻恬脸上。撒娇,哭泣,这些手段确实能让他心软,可是,现在不行!杀了李忻恬的父亲,除了远在京城的楚逸岚,自己便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愿意倾尽所有给他,但是只有这颗心,他无法相送。三年前,那个像狐狸一样狡猾的人卑劣的骗走它,却又把它随意践踏。好不容易拾回了一颗心,他早就决心要放它自由飞翔。
眼泪滴啊滴,李显的神色却没有丝毫的缓和。
知道这次即便装可怜也没有用处,正在想着要是使出类似「我要糖果,我也要玩具」的耍赖的手段不知道是不是有效时,却见李显摆着手道:「停,只有这件事,你撒娇耍赖也不行,童叟无欺,决不讨价还价。」
「哼,我知道了。」 李忻恬恨恨的踢着地。什么童叟无欺,分明是还把他当小孩子看。只要他紧紧跟着师傅,总有一天师傅会发现自己是个多么优秀的男人的。到那个时候,
李显望着李忻恬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不由得又是一叹。刚刚那番话李忻恬显是没有听进去,小徒弟长大了,想要的东西,不会再轻易放手。
原本他是想让李忻恬收拾行囊,明早送走程令遐后也跟着起程。程令遐一回家,楚逸岚也就知道自己尚在人世了,必定追赶而来。不想再和他起冲突,有瓜葛,索性还是躲开的好。如今看来,真的应该带着李忻恬同行吗?
犹豫再三,还是吩咐李忻恬悄悄打点行装。
可是李显也只是个凡人,总有许多事情是他预料不倒的。
第二天程令遐上路,两个人一只狐一直送到镇外,骏马展开四蹄远去,扬起一片飞尘,直到程令遐的身影消失在笔直道路的那端,李显这才返回。走进院落的时候,发现院门敞开着,没有多加留意,跨进屋门的那一刻,他却呆住了。
脚边的小狐狸鸣叫着拽着他的裤脚,身后传来李忻恬磨牙的声音。
那悠悠然端坐在屋子正中央的人,赫然便是楚逸岚。俊郎的面容上带着熟悉的狡诈笑容,一身的明皇龙袍愈发衬托出他逼人的光华。
「总算回来了,朕等好久了。」他端起趁着主人不在不告而取的茶杯,浅饮了一口,「一进小院,葡藤满架,茶是今春新摘的绿茶,阿显你过得很惬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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