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说:“幸好我们这离羽近,南橘才卖的这样便宜,如果是在襄都,三个月的工钱也不一定够买一个南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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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咋舌说:“那么贵,还是这里好,我们不要回襄都。”
槿笑了笑,说:“好,我们不回襄都。”
但是父亲很想回襄都。襄都的荣华富贵、襄都的纸醉金迷、襄都的笙歌燕舞……那是父亲前半生迷醉的缘由,也是父亲后半生长醉的根源。
现在回想起来,这一生的转折,只是因为那一个小小的瞬间。
那天早上,父亲难得的清醒,他走到门口时,有些破落的院墙外偶尔飘进了一句话,有人说:“阿槿倒是越来越生的俊俏了。”
我在院子里勉强抓着斧子劈柴,听到这句话传来时,父亲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脸上透露出的笑容让我一阵心惊,手一抖,斧子落在旁边,几乎削到了我的脚。
这天夜里,我被话声吵醒,睡意朦胧间,发现槿不在身边,我赤着脚走出房间,循着声音找去,发现父亲的房间亮着灯,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他的语气激烈而急促,我甚至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等我走到门口的时候,里面已经安静下来了。
透过门缝,看见槿正对着父亲,脸上充满了屈辱与无奈。
有那么一会,屋子里一片沉默,安静的我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最终槿的叹息打破了沉默,我听见槿说:“你必须好好抚养小兰,否则……”
“一定,一定!”父亲急切而欣喜的保证着。
槿绕开父亲,从里面拉开门,我来不及回避,一抬头,目光正对着槿。
槿愣了一下,弯腰搂住我,我有些困惑的问:“哥哥,发生了什么事情?”
“明天,我们回襄都。”槿低声说。
回襄都?可是——
“襄都的橘子很贵。”
“不要紧,再贵哥哥也买给小兰。”
后来我们去了襄都。
起先住在又旧又小的房子里,每隔一段时间,我们就会搬一次家,新家一次比一次大,一次比一次华丽。到那一年结束的时候,我们一共搬了五次,最后终于定居下来的那个家,已经大到足以让九岁的我在花园里迷路了。
但是那个家很寂寞,只有父亲和我,没有槿。
到襄都以后,父亲不再酗酒,也不会再打我了,不但给我吃各种好吃的东西,还买了漂亮的衣服给我穿,甚至请来各种老师教我学习。
槿每隔几个月会回来看我们一次,每次回来都会带几个南橘给我,然后微笑着看我吃的满手汁水,又宠溺的拿出手帕帮我擦干净。那时候我觉得很幸福,唯一令我难过的是槿每次只能待一天,早上来,晚上走,甚至不能过夜,我很想念从前槿抱着我一起睡觉的那些日子。
过了几年,我终于不会再愚蠢的觉得这样的生活就是幸福了。我渐渐明白,我和父亲的锦衣玉食是槿用他的屈辱与痛苦换来的。
襄王好男色,父亲把自己的儿子献给了襄王,换回了他梦寐以求的荣华富贵,甚至比从前拥有的更多。
槿仍然是每隔几个月回来一次,也仍然会带给我南橘,我当着槿的面兴高采烈的吃下去,等槿走开时就忍不住全部呕吐出来。这南橘,是槿的血和泪化成的,我怎么还能吃的下去!
有一回父亲得意洋洋的对我说:“小兰,现在你哥哥可是襄王最宠爱的妃子。”
那时候我紧紧握着拳,指甲在掌心刻出血痕。我真恨,我恨不得杀了父亲,杀了这卖子求荣的父亲。我更恨,我恨不得杀死我自己,如果没有我的存在,当年槿一定不会答应父亲的要求。
我一直以为我已经清楚的明白了槿的痛苦,直到那天,我走进永乐殿,我才知道我错的多么厉害。
扯碎的衣服散落在地上,空气里有淡淡的淫靡气息和血的味道。凌乱的床铺上,襄王那丑陋的身躯正紧紧压着槿,凶器在他体内肆虐,雪白的肌肤上布满了青紫的痕迹与污秽的液体。槿低声喘息,口里呢喃着婉转承欢的碎语,在襄王看不见的角度,半张着眼中却透出屈辱与痛苦。
痛彻心肺!
槿发现了我,双眼募然张大,流露出哀求的目光。“出去!出去!”他无声的对我张唇。
可我根本没有办法挪动自己的身体。
早就知道真相,却一直自欺欺人,到这一刻,我怎能再逃?
丝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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