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磊还是淡淡一笑。谢谢。我没有吃夜宵的习惯。
威尔斯用起子开着罐头:小学弟,不要客气嘛。据我得到的消息,今天早晨你就没有吃饭,傍晚,你也只是吃了很少的一点点。小学弟,不要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民以食为天嘛。在贵国,吃饭可是最最重要的喽。贵国不是有句口头禅:你吃过了吗?没有。那今中午我请你下馆子,请赏光。谢啦!不客气。我说的没错吧?
威尔斯惟妙惟肖的模仿,张磊眉头一蹙。
威尔斯笑了:小学弟,你一定很好奇是吧?一个地地道道的美国人,怎么会是一个中国通。ok,ok。还是让我告诉你答案吧。我,阿瑞斯?威尔斯,不过,威尔斯是我的姓,阿瑞斯才是我的名字。阿瑞斯,听说过吗?希腊神话传说中的战神。战神。我的邻居是个中国人,他是淘金人的后裔。他很好,是他教的我第一句中国话,你吃过了吗?从他那里,我听到了许多关于中国的传说。盘古开天,后羿射日,还有精卫填海。中国太神秘了。后来,我就去了中国,上了我们美国人开办的教会学校。再后来,进了燕京大学。遗憾的是,芦沟桥事变爆发,日本人占领了北平,学校南迁,我只好回国,考入了西点军校。
张磊眉头越皱越紧。他感到了一种潜在的危机。眼前的这个美国人,看来果真是个中国通。
亚丁匆匆走了进来,附在威尔斯耳边,悄悄耳语。
威尔斯脸色骤变,站了起来:小学弟,麻烦您跟我走一趟,可以吗?
走进一座仓房,张磊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一个战俘蜷缩在墙脚。头上,身上到处是鲜血。
亚丁:(英语)少校,听中国战俘说,他是撞墙死的。
“中国人啊……”威尔斯一声叹息,摘下军帽,低下了头,在胸前划着十字。随后环视着屋里的战俘,想说什么,最终摇摇头,又是一声长叹,“唉!”
战俘们表情各异。悲痛,哀怨,忧伤,冷漠,无助……
返回办公室,张磊依然沉静在悲痛之中。
威尔斯长叹口气:小学弟,人死不能复活。节哀顺便吧。其实,我还是那句话,我们美国人并不是撒旦,战俘也不是中世纪的奴隶。我们会严格按照《日内瓦公约》善待每一个战俘的。请你相信我。
张磊苦笑:但愿吧。
“小学弟,你们中国人讲究一诺千金,我们美国也有一句谚语:一万个0不如一个一。还是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吧。”威尔斯嘿嘿一笑,“好了,小学弟,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作为朋友,我冒昧问一句,能告诉我,您的尊姓大名吗?”
张磊迟疑了一下:我叫张磊。
“张磊。张王李赵的张,磊,打雷的雷,不对,应该是光明磊落的磊,张磊。”威尔斯说着从上衣口袋掏出钢笔,四下瞅瞅,站了起来,提笔在墙上写下了两工整的汉字,张磊。然后得意地看着张磊,“张磊,张先生,我写的对吗?”
张磊点点头。
威尔斯看看手中的钢笔,显得十分热情:张先生,这个送给你好了,就算是见面礼吧。
张磊仔细打量着手中的钢笔,苦笑:少校,派克金笔,这个见面礼可不轻啊!
“ok,ok。张,你很识货。派克金笔。名牌。可你知道吗?它的主人?”威尔斯自得地哈哈大笑,“我们联军的最高司令官李奇微将军。”
张磊也认出了笔杆上的刻字:马修?李奇微。
威尔斯拍拍张磊肩膀,意味深长地:小学弟,坦白地讲,我可是对你寄予厚望啊。宝剑赠英雄,好马配骑士。
威尔斯的用意,张磊十分明白。但他……他痛楚地低下了头。许久,抬起头,嗫嚅道:我,我……
威尔斯紧盯着张磊,摆摆手:老朋友,您的心思我十分清楚。您不想为我们工作,您认为:当俘虏官这是对你们祖国的不忠,背叛,是汉奸,是投降。
张磊浑身一颤。
“但是,张,你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知识分子……”威尔斯话锋一转,“坦白地讲,我很需要你,这么多的战俘,我们要管理,语言不通,信仰思维差异,难免会造成误会,甚至……”威尔斯看看张磊,“张,不要再犹豫了,为了我们今后,其实也是为了你的那些战友,兄弟,我真诚地希望,你能慎重考虑我的建议。”
张磊痛楚地摇头。
威尔斯长叹口气,拿起叉刀,叉起一块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不错,味道好极了。得意地耸耸肩:小学弟,来,尝尝我们美国的牛肉罐头。不过,说真的,我倒是很想品尝一下你们那个赖以为生的炒面,炒面。【注9】
张磊冷笑:少校先生,这点,并不难办到。
威尔斯饶有兴趣地凑到近前:老朋友,难道你还有小金库……
张磊眨眨眼睛,哈哈大笑:no,no。少校,等你有一天,做了我们志愿军的俘虏,我想,你要是真想换换口味,那恐怕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威尔斯站了起来,他想发火,但他还是忍住了,重又坐了下来。嘿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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