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在泗州城里闲逛,为君然挑了些喜欢的首饰,买了回来送她,虽说比较素净,但那是南阳独有的独山汉白玉雕刻的,美观大方,更是自己的一番心意。君然现时还记着,自己如何不欢喜?等过两日洛阳城里治安好了些,就带着君然去逛街,再为她买些喜欢的物件,总将她闷在屋里肯定要闷坏的。
子衣又将装有房产地契的盒子拿过来,交与君然保管。
君然浅笑道:“子衣将此物件给君然,就不怕日后被君然赶了出去,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么?”
子衣温柔地笑笑:“如果君然需要,子衣的命都可以给你,几张纸又怕什么?”停了停,坏笑着附在君然耳边道:“君然日后若将我赶走,没有了住的地方,子衣便睡到君然床上去,到那时,君然就是子衣唯一的栖身之所了。”
君然登时羞红了脸,狠狠瞪了子衣一眼,又在子衣脚上跺了几下。子衣呵呵一笑而去,至门口,又回头学着程咬金的腔调,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笑道:“我可等着那些金银珠宝来娶媳妇哩,现在都被君然小姐收走了,这以后可怎么办啊,我上哪去娶媳妇哟?我的娘子啊,你既然收了我的珠宝聘礼,你以后就是我的媳妇了!哈哈!”
君然咬着下唇,“谁要做你的……”一语未了更加羞赧,举起粉拳上来就要教训子衣,子衣眼疾手快,见势不妙,早扮个鬼脸,转身拔腿就跑,留下君然在那里又羞又气地嘟起了嘴,只心里却欢喜的紧。
晚饭时,子衣十分殷勤地为自己的“小媳妇”夹菜,君然只瞪她几眼,也不大理会她,子衣陪着小心,在她耳边道:“今晚我听你弹琴好么?已经有好久没听到君然的琴声了。”君然嗔了她一眼,道:“那要看兴致如何。”
子衣心中一喜,知君然算是答应了。晚饭一过,遂吩咐女婢将那园中的凉亭收拾干净,焚上香案,将蚊虫驱赶干净,点上两支红烛,又在凉亭四角挂起轻纱帐,这才携了君然入亭。子衣端坐在君然身旁,静静地望着她。君然望了子衣一眼,见她乖乖地陪着自己,心下一甜,轻轻抚起了琴弦。只听琴声悠扬,令人心旷神怡,神迁思往,子衣识得乃是《高山流水》。此时,亭外侍奉的丫鬟婆子们,却早已看呆了。
只见月光如水般洒在园中,微风阵阵,轻纱飘扬,红红的烛光下,优美的旋律中,一对仿佛天上的金童玉女般的人儿,端坐于纱帐中。那俊美的公子温柔地望着身边一不小心降落到凡尘的仙子,聆听着动人的琴声,如痴如醉,那仙子偶尔回过头来,深情地望一眼那绝世佳公子,如花的笑颜不由自主地浮上仙子那似羞还嗔的俏容,只觉情意绵绵融贯天地,两心依依如星伴月,天长地久。
众人只觉眼前是一幅举世无双的风景画,而那画中的两人,早陶醉在其中不能自拔,仿佛两人之外的世界才是一幅画,而真实的世界里,则只有自己和眼前的人儿。一曲琴罢,抚上柔荑,执手相望,凝视良久,那仙子终于幸福地轻叹一声,满足地依在绝世佳公子的怀中,似乎呢喃了一句“呆子”,便闭上双目再不言语。那公子搂了温香软玉满怀,似也轻叹了一声,心满意足地贴着那仙子的秀发,便也静止了。此情此景只愿日日月月年年有,一生一世永相随。
夜里,子衣睡不安稳,听到外面好象有吵闹声,便穿衣出来,却见天上半边都泛着红光。侍卫王猛早已穿戴整齐,紧张地握着杆长枪,见子衣出来,立刻向她汇报,说城中百姓起了恐慌,现在家家户户都出来了,满街上都是人,怕是要出骚乱,原因尚不清楚。
子衣赶到府门口,见火把下外面各处都有人,心里一惊,难道出了什么事么?转身吩咐将府中所有的女性眷属都集中到后面园子里,男性家丁都到门口来集合,又询问可曾见到过方华。
“末将方华在此!”方华突然从府外打马回来,听到子衣找她,便高声应道。原来,方华毕竟是久经沙场的人,一听到外面有动静,就先行出去打探,同时吩咐门将侍卫将府门关好,加强戒备,此时已打探清楚,就赶回来报告。
“方华,外面出了何事?”
“秦王殿下奉皇帝陛下诏令,焚烧洛阳的皇宫,因火势甚大,皇宫面积又大,惊了城中百姓,大家怕火势蔓延,将全城的民居连带着都烧毁,故此纷纷出来察看。”
“什么?烧宫殿?”子衣一惊,这个李渊,难道你要学当年的楚霸王一样,烧掉洛水河畔的阿房宫么?
那洛阳的皇宫,是当年杨广耗费了几十万人力,花费十几年时间,挥霍掉无数的金山银海,才造就得今日巍峨壮观金碧辉煌的洛阳皇城,私底下,因其所耗费的物资和人力,老百姓都称其为“洛水阿房宫”,意思是与当年秦始皇造的阿房宫有得一比。难怪今日说有圣旨来,要李世民速回帅府接旨,竟然是放火的圣旨!
子衣吩咐方华负责府内的防卫戒备,自己去后面园子里。府内的丫鬟婆子已悉数被人唤醒,站在园内等候,君然三人已然惊醒,只听府外传来一片嘈杂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出了何事?”君然见到子衣,安下心来,细细为她整理袍襟。
“放心,不会有什么事。只是洛阳皇宫起了火,惊了周围百姓,已经让方华做好防卫,谅无大碍,只是要小心些,等外面事了再去歇息。我出去看看,你在府里等消息,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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