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走去。
红儿大声叫着她的名字:“明月!”
明月的步伐滞了一滞,站住了没有再动。红儿忽然害怕了,有些仓惶的想去抓住那个即将离开的人。没跑过几步,却忽然之间被谁掐住了脖子一般,连呼吸都开始困难。但只是一瞬,那股力道很快就松了,然后是那个一如既往冰冷的声音:“记住我跟你说的话。”
“不要开口让她留下来,更不要耍花招。我会一直看着你,从今天起,我跟你的每一次见面你都不能再告诉她。如果十年之后的今天,她还心甘情愿的留在你身边,那我就收回你身上的弑神。如果没有……给你十年,已经是我给你最大的恩赐。”
“什么半仙……”明月站在大殿门口,似乎想回过头来,却只是略微偏了头,声音了满是无奈,“我保护不了你,也就没资格阻止你。想做什么你就去做吧。我不走,除非有天——你亲自开口让我离开。”末了才又抬脚,朝着殿外走去。
红儿眼睁睁看着她走远,几乎咬碎了牙齿掐伤了掌心,却始终是没有哭出来。
怎么可以哭,那个女人还在看着。
红儿抬起头去,冷眼看着青空之上,然后一字一字:“苍天无眼。”
☆、章三十三
说到第一个弄权的女人,当属吕雉了。而第一个将弄权玩到最高的女人,当属武则天了。只是这些人在那个女人面前,一下子就微不足道起来。
那天之后,皇帝默许了红儿住在长乐宫,但是因为那个女人的要求,红儿只能是住回了自己以前的寝宫。武桓随便编了个理由帮她蒙混过了关,依旧称她为德妃。这位德妃仍然是宠冠后宫,获特权准许在皇宫之内随便活动,可以去任何地方见任何人,旁人不得干预。
这个任何地方,当然包括明月的长乐宫。
离过年还有一段时间,那个女人却一直没有再来找她。红儿知道她几乎无所不能,倒也没有打算去触她的逆鳞。女人不让她说的话她一句没有告诉明月,但这完全不妨碍两个人温酒赏雪。以前的日子,似乎一点没变。
明月喝得熏熏然了,拥着红儿在软榻上唱着红儿从没有听过的歌。带着几分古腔,几分醉意,呢喃着红儿听不懂的歌词。红儿脑子也快不清醒了,闭着眼伏在明月胸前,好奇的问了一声:“这是……什么歌?”
明月捂着额想了一会儿,很快就摇头了:“忘了……”又想了想,“紫瑶教的……《伐竹》?”
红儿也懒得管紫瑶不紫瑶的了,微微点了点头:“不错……换一首?”
“我就会这一首……”明月笑起来,“一百多年啊,她就一直在我耳边唱啊唱……我才学会的。”
“一百多年……”红儿眯着眼趴到了明月身上,俯□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也这么……跟你说一百年,好不好?”
明月笑着问她:“说什么?”
“明月……”红儿一下子柔了声音,“我爱你。”
红儿后来想,那个转身就想走的明月,其实是害怕的。害怕自己和某个人一样,因为权力渐渐的改变。可是即使如此,她还是选择了留下来陪着自己。哪怕自己需要按照那个女人的要求时不时的说出抓住权力如何如何的话来,她也只是安安静静的听着。
红儿每照着女人的说一次,就更加笃定自己的想法:即使最后明月真的觉得自己无可救药了,也还会陪着自己。不止自己一个人痴,明月也是一样的。
那还怕什么呢?红儿如是想。
也就是这个想法,让她放松了警惕。
不过那已经是后话了。
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了好几天,眼看着腊月将尽——快过年了。
过年本该是一家团圆的时候。可惜红儿担心两位老人家回到洛阳也会沦为那个人的棋子,终是没有开口让明月带两位老人家回来。明月虽然不知道这点,却也知道现在还不到让他们回来的时候,便在腊月的一个晚上拉着红儿要为她画像。
“你还会画画?”红儿表示惊讶,“我以为你只会鬼画符呢。”
“你这么说……”明月哭笑不得,“我好心好意想给丞相送份礼物……”
红儿噗嗤一声笑出来:“好了,知道明月大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看你那正儿八经的样子……”
明月很是严肃:“娘子,不能再小瞧相公了,相公很伤心的。”
红儿啐她:“是是是。”
明月这才铺纸,红儿提着袖子帮她研墨。本以为要自己摆了什么姿势让她画的,结果明月竟然无此要求,甚至看也不看红儿一眼,提笔已是红儿的模样。红儿看她笔下笔走龙蛇,倒是认认真真看了许久,末了才轻声问了她一句:“怎么……记那么清楚?”
明月笑道:“在山中看不见的时候,脑子里全是你的样子。想着想着,也就记住了。”
红儿细细的为她研着墨,静静地不说话。
“红儿,”明月却停了笔,“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我?”
从你见过那个人起,我就一直等着你来问我。
红儿微微想了想,点头道:“是。”
明月好笑:“为什么……不说了?”
问你究竟是想着她的样子,还是想着我的样子?
“先别说问了。”红儿笑起来:“你会怎么答我?”
“简单啊。”明月侧过头来,笑着告诉她,“以前是你像她,现在是她像你。”
“你可算是承认了。”红儿斜眼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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