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便开始添油加醋,“棠姐儿,你这是这么穿扮?你难道不知道今日是你祖母大殓的日子!还不快过来给几位叔公赔礼。”
吴氏现如今是楚家唯一的正室,管教一下二房的姑娘也没有令人诟病的地方。
要是换做前世,楚棠或许会伏低做人,好好学学庶女闺娇,向几位叔公,叔母致歉行礼。不过楚棠记得上辈子楚家失势之后,树倒猢狲散,这些所谓的族中长者,恨不能同楚家断了干系。
楚二爷此时的脸色极为难堪,仿佛嫡女丢了他的颜面,让他没脸面对族中诸人。
楚棠却是一脸的懵懂,似根本不能理解吴氏的话,她娇声细语道:“大伯母,棠儿这都是听了祖母的话才这样的呀。祖母临走之前说了,她虽走了,但会一直保佑棠儿,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棠儿。还说身后事无非是走个过场,让棠儿心里记着她就是对她最大的敬重。棠儿不想祖母走,棠儿就当祖母没有走,她还在这屋子里看着咱们呢。所以棠儿才不愿戴孝,明明祖母还在的,又有何不可么?”
吴氏登时只觉一股子凉气袭了上来,周身飕飕的发麻,再看灵堂中央的棺椁,刹那间也阴森恐怖了起来。
众人皆知老太太临死之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是楚棠,她要说什么便是什么,谁也不能直接提出异议。即便如此,吴氏并没有对楚棠和颜悦色,老太太将一切都给了她,她将来嫁了人,还不都得带去婆家?正如有人嚼舌根子,楚棠在她眼中,就是一头还没长大,却獠牙锋利的白养狼。
楚棠眨了眨眼,眼底的小红痣将她那股子稚嫩和清媚融合在了一起,她又问:“诸位叔公老爷,你们叫棠儿过来是有什么事么?祖母让棠儿不要念及她,棠儿觉得她还没有走,棠儿才不要对着一只棺椁哭丧。”
众人面面相觑。
心道:二房这丫头自幼没了母亲,是楚老太太一手带大的,恐怕这孩子还没适应老太太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实吧。
有人心中不甘,亦有人心疼楚棠。
楚居盛这时拉了吴氏一把,低声道:“你还嫌不丢人!”
吴氏有口难言,她是楚家的宗妇没错,可当着楚家长者的面,也不能向楚棠要回老太太的钱财。且这小妮子总能说出牵强却教人无法反驳的话出来。
这时,有一妇人站了出来,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定北侯的继室,华夫人。华夫人并非她本名,而是帝王钦赐的封号,以彰显皇家对定北侯府的器重。
她与楚老太太同为命妇,是定北侯让她过来追悼楚老太太的,而更重要的是,华夫人想看看楚棠。侯爷不是说崇明极有可能会与楚家二房结亲么?她便带着病体过来了一趟。今日一见,发现这丫头的确是可人秀丽,也是个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她顾家的儿媳就当如此。唯一不足的便是,这丫头的年岁也太小了些,要是再年长几岁就好了。
且不论这桩婚事是否能成,华夫人心里头对楚棠起了一层怜惜,也似乎深感她的不易。
“楚夫人,我听闻令尊乃一介鸿儒,你一定自幼备受教诲,我今日算是多管闲事说一句,你这样对一个孩子好像有欠妥当。”华夫人嗓音温和,顾崇明的儒雅俊逸便是继承了她。
吴氏当然认出了华夫人,她可是定北侯夫人呐,京城权贵里的妇人们多少都想巴结着。
楚居盛已经觉得颜面无存了,干脆不再搭理吴氏,而吴氏闻此言,也是面色涨红,“华夫人,我这也是为了她好,她一个姑娘家什么都不懂,失了礼数也无人教她。”
这是在说楚棠是个无教戒之人呢。
呵呵……也不知道是谁更没有教养!
楚棠不语,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懵懂之态:“棠儿如何就不懂了?棠儿只是照着祖母的话去做,祖母总不能诓骗棠儿吧?”她反问吴氏。
吴氏是个厉害的角色,除却新进门的张姨娘剩生下的一对双生子之外,大房只有庶女,没有庶子,就算有也活不长。
华夫人瞧着楚棠可怜,上下打量了几眼,她毕竟是个外人,也不好直说什么,只是笑了笑,拉了楚棠在她身侧:“我看着这丫头挺好,许是太不舍楚老夫人,这才以为她祖母还没走呢。”
有人开始窃窃私语,甚至有人抹泪,是了,楚棠太可怜了,楚老太太走了,她宁愿说服自己老太太还活着。
这厢,吴氏再无他言,她要是再争执下去,别说是大房,就连吴家的脸面也没了。她对楚棠是愈发的看不惯,就连着大房的其他几位嫡庶小姐也与楚棠疏远了。
沈岳这一日又来了楚家祖宅,听闻了灵堂上发生的事,倒吸了一口凉气,楚棠才多大,就要面对如此困境,幸而她侥幸避过去了。“棠儿,要不,你去我宅子里住一阵子?”他以为楚棠还在伤心过度呢。
楚棠拒绝了,她的根在祖宅,她更没有要避让任何人的理由,人活着,很多东西都是要靠着自己去争取的,地位更是如此。至于华夫人是谁,楚棠一直都不认识,也没有刻意去打听,日子眨眼而过,楚老太太出殡之后,就已经是开春了,楚家祖宅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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