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了。
相对于楚莲的满脸惊恐,楚棠却是有气无力,道:“大堂姐放心好了,那人不会传出的。”
他自己本身就是谜团层层的,怎会管旁人的闲事。而且她说的也都是大实话,霍家庶子千真万确品行不良啊。
楚莲换乱中拉着楚棠的手:“五妹妹,你说那人是谁?你怎知他不会传出去?”未出阁的女儿家在背后非议,说出去的确不好听,更何况说的还是霍家人,真要是被霍夫人知道了,她将来如何在霍家自处?
楚棠面色赧然,她总不能告诉楚莲,她与霍重华之间的那点‘牵扯’,只能寻了由头宽慰她:“他方才也没指名道姓,更不知你我是谁,放心吧,不会有人知道的。”
楚莲暂且放下忐忑,又想起了楚棠所说的话,蹙了眉:“妹妹当真听说霍家庶子……品行不良?”她压低了声音。
楚棠以为她动容了,道:“自然,我总不能诓骗你,大堂姐若嫁良人,我也是高兴的。”
楚莲却在阴郁中,撤出了一丝苦笑:“不怕妹妹笑话,像我这样的人,能有幸嫁入霍家,不管怎样,我也是欢喜的。”
楚莲是闰二月出生,与楚居盛命里相克,她又是个通房生下来的孩子,楚家当然不可能为了一个庶女,而耽误了家主的仕途。
能养她到今日,再给她寻了大户的婆家已经算是厚待了。
甚至于楚莲她自己都以为是她命理不良,才直至今天的局面。
将一切归结于命,就算再怎么挣扎也是枉然,这该是多大的悲剧。
楚棠一时间不知如何疏导她,一个人如果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还指望谁去高看呢?
看来,从楚莲这里下手是不行了,她总不能直接告诉她,将来霍重明会死的凄楚,她便就成了寡妇,再也无枝叶可依了。
“时候不在了,一会儿祖母见不着咱们又该着急。”楚莲步步小心,拉着楚棠的小手,往花园子方向走。
楚棠满腹莫名的情绪,一半是因着楚莲的唯唯诺诺,另一半也是为了她自己,她现在尚且还小,倘若真到了那一日,她是否有勇气去抗衡?还是像楚莲一样,随意任人摆布,然后就此就将了一生?
从霍府南门出来,拐过一道巷子,正对着楚府的大门,不过是几十步之遥的距离。
*
府内的晚膳已经备好,楚棠陪着楚老太太用饭,今日楚莲竟也被叫着留了下来。还让乔嬷嬷用大红纸笺备下了楚莲的生辰八字。她虽克‘父’,却无克夫之预。为此,楚老太太也不必担心霍家那边会提出什么异议。
楚棠心中暗忖:看来,两家是已经商定好了。不然祖母怎会突然对楚莲转变了态度。
这都没过纳采问名,婚事却这么快就定下来了,庶出的女儿就是不同,就连婚事也是无比草率。
入夜,楚棠趟在榻上辗转难眠,内心堵闷,到了翌日一早,去了影壁送楚湛去林家族学,他这一走又得十天半个月才能见着,她不由得多叮嘱了几句:“学问的事急不得,你现在还小,但凡不能理会的多向先生请教,他日积攒多了,便就可解了。”
楚湛默默的点头,突然觉得自己的姐姐有些不一样了,他虽贵为嫡子,却是自幼孤零,沈氏走的时候,他尚未记事,父亲更是与他疏离,以往姐姐的话也不多,如今倒是开始照拂他了,楚湛面上虽不显,但走路都感觉轻快了些。
送走了楚湛,楚棠便去了楚老太太的南院。
老太太平日里喜礼佛,满屋子都是凝神的檀香,靠着香炉的乌木雕花刺绣屏风旁,还挂了观音大士的佛像。
楚老太太一辈子都在谋划算计,年轻时候从姐姐手里抢了主母之位,成了楚老爷子的继室,再到后来都是一步步算计着走来的。
她这样的人实在算不得有慈悲怜悯之心。
或许越是心虚的人,就越是虔诚的跪拜佛祖,因为只有他们才最需要心理上的填充和救赎。
楚老太太眼看着楚棠出落的如芙蓉花娇,心里也是喜欢,却是语气略显冷淡,她道:“沈家表公子派人送了信给你,你们表兄妹二人倒是走得近。”
楚棠知道楚老太太是什么意思,面上无邪纯良的当着她的面拆开的薄笺,欢喜道:“祖母,沈家表哥信上说拜了徐老为师,这今后对他在学问上大有助力,棠儿高兴呢。”她是当真高兴。
楚老太太看着她一脸纯真,满腹赤子之心,倒也没有往旁的上面去想,随口问了一句:“可是徐长青,徐翰林?”
楚棠点头如捣蒜,怎么看都是一个没有任何心机的孩子。
楚老太太叹道:“沈家表公子这次是有福了,当初你堂兄想拜徐老为师,你大伯父走了门路都没行得通,这会却叫他给傍上好运了。”。
徐老门下弟子稀少,却是个个才华博敏,当朝五品以上大员当中,就有好几个是他的学生。沈岳入了师门,已经算是打开了仕途的大门,同门之间多半都是互助互利的,只要沈岳有幸中了进士,这今后的事就能顺遂多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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