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字, 猜测他是对她与那卢五郎的“一见钟情”心怀不满。她看了看他,双方已经相处那么久了,她知道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她环视四处, 见众人暂时没有将话题集中在翟容身上, 利用这个小小空档,将脸皮磨厚三分, 无声挪近他一些,身体倾向翟容, 手指搭上他的左臂, 柔声道:“郎君, 你不要生气了。”
“……”翟容心道,又来了!
他从她手指下抽了胳臂,假作在夹菜。他也知道, 她那张小脸露出讨好自己的意思,跟一只绒兔子一般在自己胳膊上蹭两蹭,他就心软了。
——他稳住自己,不给她好脸色!正想低喝她坐回去, 感觉到了卢五郎在看过来,就改了主意。
“郎君。”
“什么事?”翟容低头一看,两个人的案桌离得再近, 那也是有些距离的。若若细脖子伸得如同一只刚出壳的小鸭子。毛绒绒的发髦覆在额头上,大眼睛在军帐的烛火中显得水灵透光。
自己媳妇简直太可爱了,这种小狗腿的模样真是看得心都化了。翟容放软声音:“好好吃饭。”
秦嫣不肯,坚持道:“郎君, 你要记得。我们两个才是自己人,旁人说话我是不听的。”秦嫣将胳膊搁到他的案桌上,她斜出的身子分外惹眼。
翟容推住她的肩头,让她坐回去,轻声道:“在秦都督面前,这样会显得无礼的。乖。”
“就是要显得无礼一些嘛。”秦嫣道,“你看看,他们若知道我们的关系这等亲密,鲁将军这样的人,还会不会当你面说那些无礼的话了。”
翟容笑。
她还握起拳头:“郎君,要是我的亲戚欺负你,我肯定护着你!”
“我要你护着?”翟容啼笑皆非,将她的细胳膊收进她自己的袖子里,“好好吃饭,都好几日没吃到像样的热食了。饭菜太油,你自己拿茶水泡过再吃。”
“郎君也吃,那个焖肉虽然油了一些,可以挑里面瘦一些的吃。”说着,秦嫣伸出胳膊,筷尖灵巧地在翟容面前的黑漆食盘里一挑,夹出一大块瘦肉放到翟容的面前。翟容连忙按住:“我自己来,自己来!”他能感觉到,上座的几位将军,目光正在扫过来。
他心中明白,若若是故意当着众人的面,在跟他撒娇。虽则心里暗地里十分欢喜,到底还是有些局促,催促秦嫣:“快坐回去。”
“咳咳咳……”主座上一堆漠北大将军咳成一片,“来来来,干干干!”
鲁将军摸着后脑勺:“嗬嗬,小兄弟别介意,方才老鲁……嗬嗬……嗬嗬……”
翟容端起酒盏:“翟某敬鲁将军。”轻抬遮容麻纱一饮而尽。
“好好好!”鲁言修道,“喝酒泯恩仇,哈,泯恩仇!”
徐高笑言:“没人跟你有仇。”
秦都督看着这个姑娘,微笑不语。
他的眼神中却淡淡透出一些落寞。
这姑娘单从长相上来看,就已经和卢慧娘很是相像了。而这种柔顺温和的模样,更是与妻子当年的音容笑貌如出一辙。
只是,因为自己顾虑不周全,痛失妻女。这种痛悔交加的心情,他已经默默品尝了很多年。在这个瞬间,他甚至如翟容所期待的,想要当场认下这个女儿。他想趁孩子还不算年岁太大,带回家养个几年,再风风光光多备些嫁妆,让姑娘嫁得体面一些。而不是如今这般,只能在一个无名的山庄里,草草完婚。
他慢慢喝下杯中酒:这个想法,也要等“摩尼奴”和星芒教之间的事情了结了才好下决定。如今,这姑娘跟着这位年轻官员,的确也是以夫妻身份在一起更方便一些。毕竟,那年轻人要贴身保护十三娘……他略微失神,见了那姑娘到现在,前后一个时辰都不曾超过,他却无意中在心中唤起了那个早已消逝的乳名。
他眼前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梳着两个双鬟髻,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襦裙,上面斑斑点点洒在嫩绿色的小绣花,都是夫人亲自给她绣上去的。
夫人按照他们卢氏女的教养方式,将姑娘打扮成贤淑娇女。可是,自从这孩子三四岁过后,夫人却时常会在家信中告诉他,十三娘又在何处闯祸了,五郎又如何替她收拾残局了。开始几次,秦都督总是一笑了之,才四五岁的姑娘,能闯祸闯到何处去?
直到某一日,他好不容易从繁忙军务之中,抽得半个月回青州老家看望母女一趟。
眼错不见的,五岁的小十三娘就把他的战马给骑着跑了。也不知她那小短腿,是如何爬上那匹骏马的马背;她那双小胖手,是如何让这匹强悍的战马乖乖听话。幸亏卢五郎及时发现,策马追出了城郊,才将那小小姑娘逮住,裹着披风抱了回来。
秦允安看着那双被寒风吹得红扑扑,满是兴奋的,乌溜溜直转的大眼睛。他才意识到,这孩子武功天赋过人,让慧娘这样温柔的女子去管教,实在太辛苦了。
如此,当他在朔方安定下来之后,便赶紧派人将他们母女接过来。
若女孩儿实在不听话,自己身边能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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