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动的因素。
秦嫣在敦煌城的行为十分反常,单独深入翟府探查。那个看起来驼背耳聋的看府老头,也是承启阁设下的密探。他装聋作哑已经探听到,这个胡族女子自称是翟家二郎君的夫人,要寻找翟容的下落。此后,又在敦煌城四下打听当年与翟容相关的事情。
这让承启阁的人非常担忧。
他们担忧的是,当年最了解情况的人,除了承启阁之人,还有一个人。那就是长清。
长清先生虽则帮助过承启阁覆灭星芒教,但是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历,是什么心思,承启阁并不清楚。两年前,长安城发来消息,说是曾经有一名才高北斗的侏儒,与隐太子建成之子李承安关系甚好。大家推测,长清先生可能就是那名侏儒。
既然与隐太子之子关系交好,那就意味着对现在的李唐政权,恐怕多少抱有一点恶意。他们担心这位长清先生做出不利于大唐帝国的行为。
一开始以为这波斯女是长清派来的人,所以立即赶尽杀绝,以免夜长梦多。如今齐三娘子听说她就是秦嫣,而且,能够将那日在沐雨山庄成婚的细节,一样样叙述出来。齐三娘子心中不由自主信了三分。那时,她为小秦娘子梳妆的细节,男人都是在屋外的,哪怕长清也不可能了解。
齐三娘道:“翟辅史……已经不在了……”
秦嫣却觉得,她在撒谎。
秦嫣还待再详细询问齐三娘子,蓦然回头,只听见一阵强烈的机括之声。无数密密麻麻的钢针,再度如同一团团沉甸甸的灰影,向着秦嫣奔扑而去。
秦嫣乍见齐三娘子太过激动,忘记防护身后,那承启阁的另外五位黑衣人悄悄跟踪过来。这一回他们“冰雨针”暗器盒里满满都是铁针。
这五人这一出手,竟然是连着齐三娘子一起射杀的。
翟容在敦煌不是没有设过自己的眼线,但,都被大唐军方逐一驱逐了。翟容后来误认若若已死,为了高昌计划的安全,就服从军令,没再往敦煌安插人手了。
而留在这里的官员,个个都是冷面杀手,不能让唐国设在高昌国的行动发生任何纰漏。
眼看秦嫣和齐三娘子就要同时毙命了。
六个身着深土色兜帽的身影,从四周后面包抄下来,手中波斯弯刀闪现,那五个承启阁官员,连哼都没来得及哼,喉间闪起一片血花。
……
……
步陆孤鹿荻这几年,活得非常焦虑。
她是处月部落前任汗王,步陆孤以节的大女儿。早些年,父王连娶数回妻子,都不得生出其他孩子,为了稳定部落里的军心,遂将她自小以男儿教养。
六年前,父汗的第七个妻子终于为他诞下了一个小王子。步陆孤以节和她都非常高兴,弟弟取名步陆孤哲荻,步陆孤鹿荻更在心中发誓要好好照顾教导幼弟成长。
父汗在世时,她生活得无忧无虑。
处月部落是西图桑十姓王部之一,父亲对她很是宠爱。步陆孤鹿荻每日带着黑头、胖鱼闲逛在各处,吃喝玩乐,日子过得轻松自在。
两年前,处月部落所在的草场经历了一次白鹅子大雪灾,死伤了一半人,牲畜也几乎都冻死。父汗又受到其他部落的倾轧,急怒攻心,撒手而去。
小王子只有六岁,步陆孤鹿荻以自己稚嫩的肩膀,担起给部落找出路的重任来。本来想着要依靠其他图桑部落,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处月部落有一片草地,名“金娑草场”,地近蒲类海,草长丰美,其他图桑王部要求他们将这片草场划归他们,才能给予处月部落以庇护。
步陆孤鹿荻知道,这片金娑草场是处月部落最后的财产,若是归了其他部落,那么处月举部为奴的日子,便不再遥远了。她自己为奴也就罢了,难道让自己的弟弟也小小年纪,从部落小特勤坠为贱奴吗?
绝对不可以!
这两年她左支右绌,各处周旋,渐渐臂肘尽掣难以为续。不时有响马骚扰掠夺他们的部落,青壮男子愈来愈少,甚至沦落到丢了一匹种马,要她这位汗王亲自去寻捕。
此刻,夏季渐渐走到了尾声,大漠上的秋天总是走得特别快。很快,冬日的寒冷,就悄悄摸入了处月部落。
草原上阴风呼号,万草伏地。浓重的乌云在长空滚卷如深色的水墨。处月部落又陷入了一次被处罗部族的军队围攻之中。
这些年,天灾兵祸之下,处月部落总人数不过七百来人,其中,精壮兵卒仅仅三百多人,余者都是老弱妇孺。
步陆孤鹿荻也算机警,获得对方即将围攻部落的消息之后,已经命整个部落的族人深入金娑草场,准备好火油火种,一旦他们这些前线部族战士无法阻挡此次吞并,便火烧草场,让葛萨部落和处罗部落的汗王,至少最近三年无法安享金娑草场!
那处罗族的领兵苏尼名叫布陆孤罗勒,长了一张焦黄的凹脸,下巴很大。他身后是数百名身强体壮的处罗军卒,高头大马在他们的□□,傲然呼哧出令人惊悚的热气。这罗勒苏尼是处罗汗王座前的一任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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