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麴智胜懂事地道,“过几个月智胜就满十八了,我会担起高昌国前途的。到时候,王弟会为王姊立府,让王姊与驸马百年好合。”
“王姊先在这里谢过你了,”麴鸿都微笑着递给他,自己亲自嘱咐人熬的莲子汤,“吃些点心,昨日从驸马书房中出来都那么晚了,早上就多睡一会儿,不必过来给王姊请安了。”
“驸马教过王弟,‘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夙夜匪懈,以事天下’。王弟谨以此为训,不敢懈怠。王姊以身护国,与驸马恩爱却不得共枕。王弟常惴惴然挂于心怀,应当对王姊足敬孝心。”麴智胜接过莲汤放在案桌上,对着麴鸿都长身而起,一恭到底。
麴鸿都笑着扶起他:“让你好生吃些东西,却跟王姊说这些事情。休息一下,等会儿再去跟师傅念书。”凤嘉宫中,姐弟俩其乐融融。
祁云殿里,翟容水深火热。
柯白岑穿着一身浅白色的道袍,手摸在他的额头:“怎么又烧了?”
“你给的药不好……”翟容有气没力。
“这种时候还知道挖苦人,”柯白岑无奈地掐着他的脉搏,“那日是谁吵着要喝镇痛的药,弄得自己烧了三日?”
“……”一说到镇痛的药,翟容就将身子蜷缩成一团,眉头皱着。柯白岑摸着他的脉搏,跳得一片混乱燥热,低头看他:“这么痛?你还是跟你媳妇说了罢,让她进来照顾照顾你。”
“她能干什么……只会……只会哭……”翟容挤了几个字出来,怎么能让若若看到他这付悲惨的样子?一想到她一双漂亮的蓝眼睛哭成兔子红,他就不舍得。他撑撑吧,说不定过几日就好了。
柯白岑觉得,秦娘子可不是如此脆弱之人。在夕照大城的密道中,翟容吐血昏迷的时候,那姑娘很镇定地护着他,还替翟容值了一回夜,让他多睡了好几个时辰。柯白岑对了半日他的脉搏:“我给你的药应该都对了,可是为何这么难受?”他摇头:“不行,你得回中原一趟。我去请几位国手帮你会诊一下。”
翟容将头贴在靠枕上,没说话。
柯白岑道:“你也别以高昌驸马的身份出去,这样来去过于缓慢。我让小关和小石头过来,他们轻功好,将你直接带到河西。就在敦煌弄个屋子,让几位老先生,好好替你看看。”
……
……
桐子街的街头,无数橙黄色的灯火将这里装点得夜色辉煌。各个教坊依然如很多年前一般,各自门前装点着不同的灯笼。只是张娘子那时候惯用的金绣鲤鱼长红灯笼,如今在敦煌的桐子街上,已经不会再出现了。
不过这些日子,从长安又传来了不少新巧的灯笼样式,红艳艳地挂在各家教坊前。原先云水居的地段已经被盘了出去,如今里面负责生意的大娘子从长安运来了一种名为“走马灯”的灯笼,一点上火,就会有描了戏文的灯笼胆,在里面旋转,吸引了不少过客的目光。
翟容趴在一个教坊二楼的楼阁扶栏上,看着路上的车水马龙。他的手指在窗格前的红灯笼上,绕着一段红流苏。他在这里三日了,那些老国手们也是快马赶过来,帮他会诊了三日,正在试药。他百无聊赖地伏在扶栏上看楼下的街景。
这座屋子是翟容要求租的,桐子街日夜通宵热闹,他们有点杂人出入,不会引起关注。而且,这里距离当年的云水居不远,翟容闷了可以在这里看看风景,回忆回忆当年的趣事。
楼下来去的人真多,云水居原址那个房子翻修过了,客人也不少。翟容不知不觉有了笑意在脸上。
记得小时候,他将若若从云水居里拖到桐子街上,也是这样人声鼎沸、摩肩接踵。那时候他还嫌弃这里太过热闹。如今想起来就很好笑。
正在这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原先云水居的屋舍下。
若若穿了一身很清丽的蓝色衣裙,身上却光秃秃没个首饰搭配着。她手中护着一卷不知道什么东西,被一个男子按着肩膀,推推搡搡地将她推出来。那男人浑身都是没好气的样子,口中犹自骂骂咧咧。
翟容皱眉,支起身子就想要跳下木阁:他的女人,怎么能让别的男人给这么推?可惜身子一动,内脏一阵痉挛,疼得只能重新趴在栏杆上。
他仔细一看,那图桑男子打扮的人,原来是步陆孤鹿荻?
翟容艰难地睁着眼睛,看若若被鹿荻拍头皮。心道,不知这笨丫头又做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他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打算看下去。秦嫣他们并没有走远,恰好就停留在他的木窗之下。一串圆圆的红灯笼,照得她脸上粉扑扑像朵芙蓉花。
“鹿荻,对不起……”她抱着一卷东西,一边小心翼翼维护着,一边低头嗫嚅着认错。
“讨价还价这种事情,就要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鹿荻恨铁不成钢,“你看看,你一双眼睛勾在那里,整个人都快贴上去了。她不乘机坐地起价,还等什么?”
“对不起,让你这么破费。”秦嫣抱着手中的一卷东西,看着鹿荻道。
鹿荻看看她也就没气了:“东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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