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出于委屈,或者……是因为,爱。
静之看到母亲的时候,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一个多月不见,妈妈前后放化疗三次,人已经消瘦得骨瘦如柴。
薛然给妈妈打来营养米粥,为了不让静之担心,妈妈强打精神拿起汤匙,困难的吞咽着,她早已因为痛苦的治疗而失去了味觉,
静之看过妈妈的片子了,丑陋的肿瘤占据她的肺和气管,阻碍着她的呼吸。
她瘦了好多,持续的低烧,把她身上仅余的一点脂肪慢慢耗光。
静之给妈妈擦澡的时候,妈妈细细的肋骨历历可数,简直就像医学解剖的骨骼标本一般。
静之不知是费了多大的劲,才终于忍住没有再一次掉下泪来。
“乖女儿!”妈妈用枯瘦的手疼惜的攥住静之的手:“你瘦啦!不要那么累,妈妈的病不用再浪费钱了。”
“没有,妈妈,没有花多少钱啊!”静之强打着笑容:“师姐帮我找了个薪水高的工作,足够负担这些日常治疗了。”
“说谎,核磁共振、伽玛刀,哪一个是便宜的?”妈妈目光里泛着泪光:“你借了那么多钱,以后可怎么还啊!”
这就是妈妈,静之望着妈妈憔悴的脸庞,禁不住要怨恨命运的不公——为什么要把这么可怕的病降临在妈妈身上呢?为什么命运会这么的无情?为什么?
“姐~~~~~~~”弟弟在身后拽了拽静之:“你出来一下!”
十五岁的弟弟,长得高高大大眉清目秀的,下巴上已经有了淡淡的小胡子,他的个子去年还没有静之高,没想到在这一年一下子就蹿到了一米八零,肩膀也宽起来。
静之心疼的发现弟弟身上的衣服都小了,他身上常年穿着学校发的校服,运动裤已经短了,穿在身上就像九分裤,露着脚脖子。
还有脚上的凉鞋,是爸爸生前留下的,明显的脚趾已经伸出鞋尖外面了。
静之回过头看看妈妈已经睡着了,“来,姐姐领你去买衣服。”
“等等!”他们刚走到走廊里,薛然突然抓住静之的手臂:“姐,我问你!这些钱都是哪里来的?”
静之一愣,她抬起头,目光直视弟弟的眼睛:“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只想知道真相!”薛然抿紧嘴唇,浓浓的眉毛皱成一团:“我不想你受委屈,你告诉我实话,我不和妈妈说。”
“什么实话?”静之咬紧嘴唇:“实话我早就说过了!”
“那这是什么?”薛然举起手中的一个小小的药品包装。
静之看到那个浅蓝色的小包装,不禁一愣,连忙用手去摸自己的衣兜。
“别找了,就是你衣兜里掉出来的。”薛然将那小包装塞进静之的手中:“早早孕试纸,姐,你以为我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可是我识字,我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薛然……”静之的声音虚弱,弟弟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眼睛,那眼睛里的火焰,足以将她烧成灰烬:“姐,这个代表了什么?请你解释!”
“不是你想的那样……”静之摇着头,缓缓后退,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求求你,薛然……不要逼我……”
薛然伸手抓住她瘦弱的肩膀,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咯咯作响:“姐,你忘了你答应我什么了?你忘了?你……让我好失望!”
他紧紧地抓着她的肩膀,动作因为愤怒而变得粗鲁,他使劲地摇晃着个子只到他下巴的姐姐:“我恨你!恨你!”
“薛然……”还没等静之在开口,他突然放开她大步走开,倔强的背影在听到静之撕心裂肺的呼喊之后一顿,却没有停步。
“薛然,你等等!”静之急急忙忙的追上弟弟,拽住他的手臂,眼泪夺眶而出,她的嗓音因为焦急而变得声嘶力竭:“不要!不要告诉妈妈!”
“你还知道妈妈?”薛然停住脚步,他已经泪流满面:“你忘了妈妈怎么说的?姐,你怎么就那么傻啊!”
“薛然,求求你!”静之已经顾不得是在医院的走廊里,紧紧地拽住他的手臂:“你听我解释,不像你想的那样,我没有……”
“没有什么?你以为我是傻瓜?”薛然的嗓音沙砾一般沙哑:“你以为我看到了这个,还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姐!你再骗我的话,就没意思了!”
静之一咬牙,将心一横索性承认了:“是!我是出卖我自己来着,可是这个不同!”
“哈哈……”薛然痛苦的冷笑着:“不同?有什么不同?”
“我们不要在这里吵,咱们到外面去说!”
住院大楼外面,是一处休闲区,静之和薛然默默的在两个石凳上相对而坐,静之终于咬牙承认:“是的,我去应征,做了代孕母亲。”
薛然一反刚刚激烈的反应,将头垂在两膝中间,不愿抬头看她,可是他面前的地上,湿漉漉的一片,都是泪痕。
“代孕母亲并不丢人啊!”静之竭力的解释着:“没有实质接触的,是试管婴儿受孕,我和他们都没有见面的……”
“你说的是真的?”薛然抬起头,两个眼睛红红的:“真的没有可恨的臭男人碰你吗?”
“没有!”静之坚决地摇头:“一切都很正规啊,我替不孕的夫妻生孩子,生完了两不相见,这些都有协议啊!”
“姐~~~~~~~你为什么?”薛然猛然站起来,扑通一声跪到她的面前:“你为什么这么做?我是家里的男孩子,就是让我去卖一个肾,我也不要你去做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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