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住所旁边,李皎抬眼看他,看他眉目清隽明朗,垂下的眼睛像海水一般深邃。长公主殿下看着他,看他宽肩窄腰,腰背挺直,心中已是颤抖。女郎悄悄地想:郁郎太英俊了。
直中她心。
每天光看他,每天睁眼就能看到他,真是一种享受。
郁明眉目扬起,思绪停留在妻子之前的话中,他开了口道:“要问斩你,那也不怕。有我在,没人动得了你。如果他们要杀你,我一定会救你的。我肯定能保你平安。”
李皎:“……?”
郁明郑重其事:“然后我们就逃出大魏,四海为家。”
他低头思索出逃的话如何逃,逃去哪里比较好。李皎看他这样,心动已不是一点。她噗嗤笑起来,心中酥酥发痒,荡悠悠,如芦苇般自由飘荡。哪里有郁郎,哪里就有她的家。她看他怎么这样可爱,这样心地善良,这样好糊弄……他说一句话,说十句话,她一点都不为战事发愁了!
李皎下定决心:有郁明在,她也必须撑住,撑到关中脱困!
她绝不要郁明陷入困境中。
郁明现在哪怕掉根头发,她都要心疼他的。
站在营帐外,左右少人,李皎看一眼四周后,伸出手臂踮起脚尖,她搂住夫君的脖颈,仰头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一下。郁明一愣,然后目中带笑。他搂着她的腰,与她一道立在帐门外。他低头,小声问:“心情好些了?”
李皎:“嗯嗯嗯!”
郁明:“那我们回去吃饭吧。”
李皎:“嗯嗯嗯!”
郁明:“……”
他往前走,他老婆挂在他怀中。他心中一动,猛地提劲,将她横抱了起来。他怀里的女郎也丝毫不惊惧,依然笑眯眯地窝在他怀里,不在乎两人还在门外。春日风清,秀美的女郎落在怀中,如春中柳,如月下雪,融融落落,莹莹然,明婉十分。
郁明试探道:“去床上,我想艹你了,干不干?”
李皎依然笑盈盈:“嗯嗯嗯!”
郁明:“……”
觉她有病。
他抱着她进帐门,她还是水一般柔软地缩在他怀里。他低头看她,她面上一直维持着清淡的笑意。李皎不常笑,通常情况下只会被郁明一个人逗笑。她笑起来向来浅,捂着腮帮嗔他一眼,矜持而高贵。而今她这么明丽的笑容,笑得郁明心慌,头皮发麻。
郁明说:“皎皎你别笑了,你吓死我了……你对我有什么不满直说好了……”
李皎:“嗯嗯嗯!”
郁明被她逗乐:“……没事吧你?”
他怀里抱着的人迎上来,搂着他就开始亲他,让他僵着身,顿时晕头转向,心脏狂跳,忘记了东西南北。
关中大战由李皎负责,将士出兵,照计划和凉军开战。以少对多,死伤惨烈无比。但再惨,都不能停下来。停下来,便是输了。天子既将关中安危交到长公主李皎手中,便是信她之能,能解眼前危机。李玉现在有条不紊布置的,是对江南的救灾事宜。
天下人皆在窃窃私语如此大灾,乃是陛下无德。上朝时,朝臣们也支支吾吾,欲言又止。李玉在雨中撑伞出行宫,在洛阳巡视时,还遇到了刺客的刺杀。两个刺客,不知怎么摸到了禁卫军中。天子站在城墙上沉思,他们从禁卫军中寻借口而出,向李玉刺杀而来!
刺杀没有成功。
雁莳离开前,已经将禁卫军布置成了铁桶,哪怕一只苍蝇飞进来,都要受制其中。两个刺客是西域的武功高手,一击不中后,天子迅速被禁卫军保护了起来。禁卫军与刺客打起来,两个刺客伤势惨重,却硬是横着一条心,一心拼杀,借住高超的武力,逃出了包围。
“吾乃替天行道!当诛昏君!”
刺客如是大吼,吼声振聋发聩,听在急急前来护驾的一众臣子和兵马耳中。众人脸色当即生变,看两个刺客被打下城墙,有少数人甚至陷入了深思。“诛杀昏君”喊得情真意切,激愤昂扬,禁卫军怒极,当即派出兵追人!
城墙上风大,猎猎如有声,李玉揉着额头,神色间充满了疲惫。
被丞相等人追在后方一叠声问:“陛下无恙否?”
“陛下莫要操劳!您的身体还没养好呢!你不能在这时倒下!”
丞相挥开左右忧心忡忡的大臣,偷偷摸摸地与李玉说话:“陛下,你看这情况不妙啊。前有凉军入侵,后有南方水患,现在还来了刺客,这、这……”
李玉面无表情:“获罪于天嘛,朕知。”
丞相面红了一下,大家都觉得陛下是获罪于天,只是陛下亲口说,充满嘲讽味道,这话实在不好接口。然为了大魏前程,即便会得罪陛下,丞相也必须硬着头皮说:“我等都知陛下辛苦,陛下为大魏江山操劳,但苍天的指示如此……”
李玉漠声:“无妨,境界危恶,层见错出,非人世所堪。朕会痛定思痛,写下‘罪己诏’,向苍天告罪,向黎民认错。”
丞相尴尬着脸,讷讷不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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