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正孑然立在阶下,正是九辰。
晏婴大喜,忙引灯奔过去,拉起九辰,一边不停念叨:“殿下可吓死老奴了。老奴还以为,您又要给王上使性子呢,这可不是时候。”一边便要拉着他进殿。
九辰站着不动,倔强的抿着唇角,黑眸灼然逼人:“方才,我听过路的宫人说,父王将母后禁足在章台宫了。”
晏婴避开这两道目光,拢着灯笼,挤眉笑道:“定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在胡乱嚼舌根子――”
他正揣摩着怎么将此事搪塞过去,九辰却猛地翻手抓住他手臂,一双眼睛似要将他撕碎,口气更是冷硬干哑:“是真的吗?!”
事已至此,晏婴只能掏出心窝子,叹道:“殿下难道要如质问老奴一般,当面质问王上么?”
九辰缓缓松开手,沉望夜空片刻,忽得轻笑出声:“不,我只是想知道答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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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欲加之罪
巫后被禁足的同时,戍卫营便大张旗鼓的包围了风使明染下榻的丹青坊、以及伯乐马场。年少气盛的风国小世子风止云岂肯受此欺辱,险些仗剑与看守此处的戍卫营将士打杀起来。
“阿姐,这些巫蛮竟敢欺负到咱们头上,简直是自寻死路!”风止云急得跳脚,在屋里团团乱转,一腔激愤无处发泄,只能冲着正扶案小憩的幽兰宣告不满。
幽兰忽然睁目,浅浅笑道:“这个气势,正好。”
看她如此反应,风止云急得挥拳砸到门上,双眼泛红:“巫人嚣张至此,阿姐竟还笑得出来!”
幽兰只当没有看见,转入内室片刻,出来时,已是一身夜行衣装扮。
风止云大喜过望,立刻抽出腰间长剑,跃跃欲试:“阿姐,我陪你杀出去!”
幽兰悄悄竖起一指,勾起幼弟肩膀,轻声吹气:“你就照着方才的气势,继续叫骂,动静越大越好,切不可出这阁门半步。”
说完,她倩影一闪,人已翻窗消失在夜色中。
眼见着又被自家阿姐摆了一道,风止云简直要憋得吐血,飞起一脚,踹翻了身前的桌案。
因为这场变故,戌时方过,沧冥各处城门便早早闭了。驻留在城外的人,都要经过严格的层层盘查,才能回城。
幽兰坐在附近茶楼中,留神观察,一直等到守城将士换班之时,才寻了个空隙,用飞爪翻出了城墙。
城外,早有人牵了马等候。幽兰一路策马狂奔到出事的山坳间,来来回回搜寻了许久,终于在山底一片杂草丛中找到了身负重伤的明染。
明染前胸和左肩各中了一刀,左腿中了一箭,整个身体都被压在大石头下,根本动不了。他痛苦挣扎了小半夜,已濒临虚脱,此刻乍见火光下幽兰清绝静美的容颜,只觉恍若隔世,激动得拖动双腿:“公主……你……你来了。”
他眼中散发着炽烈的光芒,颤着嘴唇,还想再多说些什么,只是,颈间突然袭来的冰凉让他生生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幽兰手中弯刀搁在他颈上,清眸冷得发寒:“凭你今日所为,我可以不禀明父王,直接杀了你。”
明染悚然变色,不料她有此一举,待冷静下来,却是梗起脖子,深深闭目:“能死在公主刀下,臣心甘情愿。”
幽兰眸光愈冷,手腕一压,刀刃立刻在明染颈上留下一道血痕。
明染颈间肌肉一颤,忽然诡异一笑:“公主不必吓唬臣了,臣知道,公主还需要一个真相。”
幽兰无声伫立了片刻,果然收起弯刀,转过身,背手而立:“以你之力,不可能制定如此周密的刺杀计划,另一拨人,什么来路?”
明染擦掉脖子上的血迹,道:“公主可听过‘修罗’?”
“九州中最大的杀手组织,各国王室御用的杀手几乎都出于其中。”
“是他们主动派线人与臣联系的。臣对刺杀巫启自然没有兴趣,起初拒绝了他们的要求。”明染盯着眼前那抹清幽背影:“但今早,臣听宫中暗线说,巫国世子也会随驾,才决定改变主意,加入这场刺杀行动。”
不出他的意料,幽兰背影有一瞬的僵硬,蓦然回头时,双眸凛冽含霜:“你想刺杀巫子沂?姑姑只此一子,世子府与章台宫,荣辱相连,大夫如此胆魄,将风国嘉佑长公主置于何地?”
明染不屑冷笑:“若非此子在剑北擅自用兵,风国不会失壁亭,巫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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