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连三被张绍民、天香这对「义兄妹」施以老拳,而是天香那神情此刻黑暗地叫人害怕。
「公主,对女子动粗不算英雄好汉啊——。」
「闭嘴!你给我闭嘴!」忍耐了一晚上的情绪终于全都爆发了,天香骑坐在冯素贞腰上,双手粗暴地扯开她的衣领。「冯素贞,你凭什么身份吻我?!脱下这身衣服,不准你再装成冯绍民的样子!不准你再装成我的驸马,脱下衣服!快脱下!」
「公主、你冷静点——住手,公主——!」
不论冯素贞怎么低叫或安抚,天香的手还是硬扯着那彷佛燃烧她眼球的男性衣装。很快地,领口被扯开了一大截,天香的指甲狠狠地划过冯素贞的锁骨,遗留下好几道妖红鲜艳的血痕。
细小血滴落在翠绿的观音像上头,宛若是连神佛也要融化的炽热火焰。冯素贞急切地喘着气,尚放在她衣领上的双手便随胸部而起伏,心跳的地方正好接触天香的手腕脉搏,分不清楚滚烫跳跃的是自己的心、奔腾的血液还是对方体内的韵动。
「你还戴着…」指尖轻柔地抚摸染血的观音像,天香如梦似幻的语气像是正看着一场被实现的美梦。
冯素贞想要碰触她,却知道只要自己这么一碰,天香定会流下泪来,于是一分一毫也不敢移动。「你给我的东西,我怎会丢弃?」
天香安静地望了她良久,眼底的愁绪如秋湖涟漪,被一场不知名的狂风自中心往外围吹开。
「可我给你的心,你为何要丢弃?我给你的一切,你为何弃如敝屣?」她的眼泪终究没有流下。「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告诉我啊?要怎么做你才能珍惜我给你的所有?」
「公主,我——」冯素贞的眼内也浮现雾气,但面对现在的天香,她没有展现脆弱的资格。「我骗你了许久,你定是无法再信我,但是…你还记得那天灯会问我的问题吗?你说有某种东西不论几年后看它,都会觉得那便是神赐给我们的命运,我现在也找到了,我终于也明白了…天香,你就是我——」
冯素贞的话始终没有说完。因为天香已低下头,深深地吻去她所有告白。
***
「父亲,您想说的话…」天香的眼底浮现水波。「不能、等到以后再告诉我吗?」
老人怜惜地笑了,谁都知道他撑不过明天,以后岂还有机会?「香儿,她呢?」
双手握紧腿上的衣料,天香咬着下唇,不敢正视父亲。「我把她赶走了。」
赶去哪里才是真正的问题。老人知道她的心软,不禁无奈地低低叹息。
人一生中就是会遇到宿命克星,偏偏自己还把那个克星推到了女儿面前。
或许这就是老天爷要告诉他的事。
告诉他、一切缘分便是由此而铸,不可能被旁人扯断撕碎。或许就连这些拒绝阻止的作法,其实都只是把她与她的缘分弄得更难解难消而已。
「香儿,父亲在你刚出生的时候便答应过你母亲,要好好疼你,是你想要的东西,不管什么都会让你亲手获得。」老人轻声说:「我、可有违背这个誓言?」
天香沉默地摇摇头,像是要凝望父亲最后一眼般,深深地看进了对方的瞳眸。「您总是给香儿最想要的东西…驴子、甘蔗、宝剑、还有那套闻臭大侠的男装。」
老人呵呵地笑着。「香儿若是男子,连这个江山也会给你。」
「父亲,香儿不想要江山…您已给我一切最好的东西了。」
但我却没有给你自由。老皇帝苦涩地想,最终竟是由别人来告诉他一生中最大的错误。「香儿,这个问题,早在三年前就该问你了……我给你找的驸马、如何啊?」
「父皇…!」天香的泪水溃堤,扑到老父亲的怀中痛哭,口中叫着代表过去所有争端与快乐的称号。「父皇、您给香儿…给香儿找了个全世界最好的驸马…所以、所以香儿一定会——」
「——得到全世界最大的幸福。」老人抚摸着女儿的头,安心低喃地道:「你想要的东西,我全都会给你。驴子、甘蔗、宝剑、男装、驸马,还有自由,全都会给你。不管是谁,都不能让我的香儿失望,即使是我自己…嗯,就这么做吧,我会让香儿得到想要的驸马,让她一辈子留在你身边,再也不分离。」
把你皇兄叫来吧,我有事得交代他。
父亲说完这些话便把她支开,要她回去歇息,明天带着“冯绍民”来一趟离宫,让所有官员知道冯绍民的到来,然后——「香儿便能得到最大的幸福了 。」
***
天香六神无主地走在回去的廊上,不知为何而抬头时,便见到夜空闪过一抹流星。被辉煌的星辰遮掩,像极了晶莹无暇的泪珠,一如灯会那夜的火树银花。是谁的泪珠?她呆然地想着,绝不会是自己的吧,因为她的泪珠已多到数不清,重到根本挂不上那幕星夜。
「公主?你可终于回来了!」
寝室,烛火照耀的空间便与往常的孤单不同,一抹纤细的人影殷切地朝她迎面而来。天香望着眼前那张俊秀的脸庞,记忆彷佛回到那段打闹的日子,有种此人从未离开的错觉。但那已在鼻梁处肿起的晕红,却使她不知不觉笑了出来,于是,泪水也因为这个脸部表情而再次被挤压出眼眶。
「公主…别哭,别再哭了…」
那个人把自己抱入怀中,不需要再找任何借口或理由,不用再欺骗自己或他人,只是一个简单而真挚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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