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有什么理由吧?」
两名婢女互看一眼。杏儿有些迟疑地回答:「其实公主的母亲仪蕙妃,当时是宫中最知书达礼的女性了,但也是因为太知礼守礼,才会为了不让皇上担心而强忍着身体病痛。直到她在床榻上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的时候,我们才知道原来仪蕙妃已经得了不治之症。」
「公主当时还小,就连仪蕙妃的死都是从别人那儿听来的,怕是以为那些教条礼教害死自己的母亲吧?反正从那之后,公主就像脱缰野马般再也没人管得住,皇上心里自责,也就放任她这样成长了。庄嬷嬷的公主守则还是为了、要替公主招驸马才临时安排的呢!」
桃儿的悲伤和杏儿的遗憾清晰可见,冯素贞听完,不禁觉得讶异且怜惜。自己的母亲也在很小的时候便过世了,天香必须经历怎样的心痛与忧伤,她比谁都了解。遵守礼节、为夫着想、不把自我生命苦痛放在心上的女人,却得到了一个令人欷嘘的结局,也在对此无法明白、亦难以体会的孩童心里,留下难以抹灭的阴影。
过当的遵从与愚昧无异,所有女人却将其奉为圭臬,更是男子们择妻选偶的最高理想象征。
这样的女人绝得不到幸福。
那时小小年纪的天香,一定是这么想着的吧。
世间之礼教只使女子不幸。
冯素贞让身子靠往椅背,陷入了发现真相后必有的沉思。
***
十六夜月夜,天香独自一人,手头晃着甘蔗,坐在走廊栏杆上眺望月亮。此时,察觉到有人接近,使她转头望向来者。
「唔…」天香飞快跳下,僵硬地站在走廊上。「我只有坐一下下而已,真的!」
还以为粗率地坐在栏杆上会惹执意要将她脱胎换骨的驸马不高兴,未料对方却只是朝她笑了笑,自己利落坐上栏杆。
「坐吧,公主。」俊秀的男子拍拍身边的位置,温润黑眸盈满柔光,那是在天香眼中更胜月光的清泽明亮。
得到允许后,她雀跃地回到原位坐下。「今晚你心情很好哦?」
「我只是想通了。看你如此排斥礼仪学习,我也舍不得。」
天香咬着嘴唇,想要压抑下极欲扬起的傻笑。她望向冯绍民想说点什么,但那位身穿青蓝长袍的驸马,却突然跳入了院子里。
「公主,今夜月色正好,我为你舞一曲吧?」
冯绍民站在有些遥远的院中,月与星光点缀着耀眼身姿,长袍随风飘逸,清雅潇洒。天香忘记该回答,只能一瞬不离地望着他。她的驸马解开蓝袍,露出内里绣有深青麒麟的锦绣衣裳,并将蓝袍披在肩上,自洁白的腰带里拿出一迭折扇──扇面镂雕精巧,绘有纤细柔美的图案,打磨过的竹扇骨上了蜡,外观滋润细腻,如同白玉。
他朝天香扬起魅惑冷艳的浅笑,一双眸子隐藏不住其内的妖柔潋光。扯开了拘谨束缚的发带,在黑发飘扬的瞬间转过身,迅速地将长发绑成胡人男子常见的马尾。
然后……
那手持纸扇、舞动于黑夜的青年,有着俊朗清澈的双目与秀丽无双的面貌。当他以纸扇遮掩双唇时,更使观看的天香渴望着那藏于扇后的微笑红泽。
无庸置疑是一种挑逗。
每一个舞踏皆如流水灵巧,又似浮云透明,上半身有时平直地只让双臂展开柔软弧线,有时彷佛全身都融入了他以自身谱成的无声乐曲里。
绑成马尾的长发与蓝袍结合夜风,划出一道形容不出的灿烂艳丽。
渐渐地,天香再也看不清那熟悉的脸庞。
中性的美貌、魔性的魅力──胜却世间粉黛的清冷绝色。
一阵强风刮起,院里的落叶遮蔽了不该存在于凡间的身影,也带走了该是属于上天的美丽。天香放下遮掩风尘的手,却发现冯绍民已消失在院里,再也找不到。
「驸马!」她心慌地冲进院内,如迷失的孩童般绕着四周打转。
不要吓我。天香几乎窒息了。不要吓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驸…」
「这便是──」
冯绍民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他的双手绕过天香的肩膀,在她面前呈现出摊开的折扇。
☆、第50章
「──朝鲜人藉由我们的礼仪举止而编改成的舞蹈。喜欢吗,公主?」
被笼罩在冯绍民的怀抱里,耳边尽是那道瑰丽低柔的嗓音,天香却不敢转过身,只是站在原地望着扇子上头的华丽花纹。
「好漂亮……」她轻声地说:「你、好漂亮。」
听到柔和的轻笑声。「漂亮的不是我,是这藉由礼仪而成的舞踏。我让你学的这些举止,是要让你能成为最出众美丽的女性,而非是要束缚你,更不是要使你难过。」
天香总算转头,望着不知何时已将马尾束回中原男子模样的他。「学成之后,我也能像你一样漂亮吗?」
「学成之后,你会比我更漂亮。」冯绍民扬起雅逸的浅笑,肩上蓝袍展现出与平日有别的狂野不羁。「天香,即便是在所有女子里,对我而言,你依然是与众不同的。」
「…你也是、与众不同的。」像是被美梦蛊惑般,天香恋栈地轻抚她的驸马。自眉尾而下,到那带笑温暖的唇,最后,让自己的唇瓣接下了手指的工作。
冯素贞察觉天香将双手环上她的颈子、以及那比以往几次接触都更灼热烫人的唇,理智告诉她,这时即使不能挣脱,也该静静地站着,不回应任何动作,如此一来,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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