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机还回去,说钟拓:“别人都在笑,只有你板着一张脸。”
“就这种构图技术笑了也是浪费。”
声音不轻不重,语气淡的一点不像在挤兑人。
秦盏默了默,“有这么差?我觉得拍的挺好。”
他垂眼看相机,“是挺好。不比你用手机拍出来的差。”
秦盏别开脸上车了。
张琮在一边听完,无语地轻咳了几声。走到钟拓身边低声说:“好不容易遇上你全程板着脸,再把人弄丢我看你怎么再熬个七年。”
钟拓没理。将相机放回箱子,转身上车。
这辆面包车是改装过的,座位只留了前面几排,后面空出来的地方都用来放东西。
秦盏挑了最后面的座,靠着窗户。随后上来的钟拓隔着过道跟她坐到了一排。
车子启动,缓缓开出学校。
“可可你看,微博上说那个郑老板住院了。”
“是么?不清楚。”
“他还给我们捐过钱呢……”
昨晚后半夜睡得很不踏实,就着轻轻的说话声,秦盏慢慢就有了困意。
手机响起的时候,吓得她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
“半个月没回来了,不要我了是不是?”是她亲爱的舅妈。
秦盏缓了缓,往后一仰,嗓子有点干涩。车里很静,她有意压低声音:“哪能啊。我最爱您了。”
李晓亦哼了声:“新研究出来一道菜,正好过两天你生日,回来我给你做。”
秦盏拨了拨头发,斟酌着说:“可能回不去,我来溪城出差了。”
“出差?”那边声音瞬间拔高,“什么时候的事?你胸口肉厚了哈,离家都不用跟我们打招呼了。”
“……”
“今天刚到,正要报备。您电话就进来了。”
“小样儿你就跟我对付吧!顾家小子要回来了,人特意打电话来,又顺便问了你的情况。”
“顾立旸要回来?”秦盏诧异,“之前联系时没听他提起。”
“人家不说你就不会问呀?”李晓亦在那端磨牙,“你们姐弟两个一个比一个木,人家是养儿女,我是养了两只单身狗。”
秦盏觉得胸口的肉再厚,也架不住被人拿长矛往里戳。
索性闭嘴。
那边继续没好气道:“秦晟是一只二货哈士奇,除了吃就是撒欢,玩个游戏能玩一天。我已经准备把他一个月的晚饭改成纯狗粮了。你娘我就指着你这只小博美勾搭小狼狗了。等立旸回来你把你的高冷给我收一收。”
秦盏听着好笑。又觉得收尾的话有点问题:“最后一句完全没有逻辑关系。”
“你就装吧!自己看着办,挂了!”
秦盏脑袋瓜比秦晟好使得多,李晓亦跟她打电话从来都是速战速决。反正有理没理她把话讲完就痛快了。每次弄得秦盏哭笑不得。
挂了电话,睡意全部跑光。秦盏揉揉眼睛,转了转发酸的脖子。
侧头,发现钟拓正凉凉地看着她。
——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一家饭店前,是一家土菜馆。几个人边吃边聊,初步计划下一个行程。
钟拓看也没看秦盏,张琮弄得一头雾水。心想昨天刚把人叼回自己窝,今天就把人家当空气,又是哪被惹了?
“都是自己人,随意点就行。”喝了口水,他开始打圆场。
听见张琮的话,秦盏弯了弯唇,“我没拘束。”
“对对对,不用拘束。”陈松趁机套近乎,“听琮哥说你们以前是同学,他现在就混了个开车的,秦小姐看起来怎么也是白领级别吧?”
一旁的冯一可讥讽地撇了撇唇。
而秦盏面上似乎挺高兴,心里却想这人也够能绕弯的,“没,我在博物馆工作。”
“博物馆?那地方听着就是文化人去的地方。”
隔着圆桌,钟拓沉沉望着秦盏,嘴角若有似无地勾了下。
吃完饭回到溪城宾馆,钟拓拎着装相机的箱子兀自往里走。陈松跟在后面抻着脖子问:“拓哥,晚上还来我这斗地主吗?!”
秦盏和张琮站了会儿。他轻咳一声:“那小子昨晚赢了不少,瘾今天还没过去。”
秦盏弯唇笑了笑:“我先上去。”
钟拓走得不快,秦盏几步就跟到他身后。
到了门前他开门进去,秦盏随后往里走。发现这人就堵在门口,扯唇望着她。
秦盏站在钟拓对面,也没说话。眉头微挑,静静与他对视。
片刻,钟拓笑了声。
声音很轻,却清晰地入了秦盏耳朵。
他靠着门板,头顶灯光亮了又灭掉,眼里映着细碎的光亮。打量秦盏片刻,慢悠悠开了口:“勃物馆,嗯?”
作者有话要说: 拓哥能耐大了,连24小时都没气到。
这是通往幼儿园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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