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瞥见钟拓身后渐渐走近的人影, 目光一顿,扯唇笑出来。
“你他妈现在走得成,老子立马跪地上爬。”
钟拓没理他这阴阳怪气,转身要走。却在看见身后人时脚步立时停住。
半米之外,秦盏长发披肩,身上穿着一条波西米亚风长裙,正静静望着他。俏丽的脸蛋未施粉黛,目光随性又懒散。
晚风轻拂, 她裙摆荡漾。像是麦田里的麦浪。
钟拓顶了下腮帮,朝她走过去。黑色衬衫拉起了细微的褶皱。
“自己?”
她挑唇,没回他的话。扬着眼睫慢条斯理问:“喝够了没?”
钟拓看清她脸上像胭脂的红,没说话。
“我和朋友在那边。”她用下巴点了点方向,“喝的没意思,你们要不要一起?”
一直在旁边打噶的赵凡白一听,脸上立刻露出荡漾的笑:“还带我?”
“欢迎之至。”秦盏兜了眼钟拓,转身往回走。
赵凡白扔掉烟蒂,贱兮兮凑到钟拓身边,“秦美女邀约,你要是不去,哥们儿可以连你的份儿一起带了。”
钟拓眼皮都没撩一下,“带你大爷。”说完抬步跟了上去。
赵凡白啧了声,慢吞吞走在后面,“狗屁的兄弟如手足。就算是,我他妈可能也是个假肢。”
☆
秦盏出去这会儿佟萱自己又干了一瓶。酒劲儿慢慢上来,头脑也开始晕晕乎乎的。
原本想给渣男打电话骂一顿,挣扎半天又放弃了。因为她觉得当面抽他更带感。
回神看到秦盏回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男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佟萱睁大眼睛,努力辨认两个男人的模样。看了半晌,得出一个结论——
如果走在前面的那个是秦盏说的人,她觉得还可以商量。没办法,她对长得正的男人没有抵抗力。那人剑眉星目,鼻挺唇薄,好身材不用多说。关键走路时腰板挺的跟棵白杨树似的,一看就特有担当。
但如果是跟在后面的男人……佟萱在心底“切”了声。看起来就不是什么正经货色,准是红颜祸水那一卦的。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家伙居然看起来有几分白羽的感觉。
三人来到桌边落座,秦盏做了简单的介绍后,桌上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佟萱虽然喝的有点上头,但基本还能控制自己。只是控制的不太熟练。
她瞅瞅这两个男人,用自以为很小声,其实每个人都听得见的声音问秦盏:“这俩人谁是那个王八蛋?”
这一问,三束目光全部汇集在佟萱身上。
赵凡白偷瞄了眼钟拓,撑着头闷声笑。钟拓似在细细品“王八蛋”的意思,慢慢把目光转到秦盏身上。
秦盏敛着神色将酒瓶放到桌上,发出“嘭”的一声。佟萱瞧见她这样心里不禁一突,酒好像都醒了。正想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听她淡淡问:“怎么能这么说话?”
佟萱张了张嘴,脑筋一时转不过来。就见秦盏拉着凳子挨到身边,朝她指了指自己耳朵,“都给人听见了,跟这儿说。”
“哈哈哈哈哈哈……”赵凡白差点把桌子拍榻,“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笑声太鬼畜,激了佟萱一身鸡皮疙瘩。不由自主抖了抖,“这人有毛病吗?笑得跟智障一样。”
秦盏兜了眼赵凡白,也不掩饰自己的嫌弃:“我觉得更像斗地主三带一带出去的那一张。”
“……”他是有多么多余?不是你叫我来的么?还说了欢迎之至。赵凡白真是觉得锅从天上来。
他委屈巴巴去看钟拓,却不想被浪了一脸。刚才还横眉立目的人现在却眉眼含笑,软下来的目光要多荡漾有多荡漾。
他这下明白了。自己可能连假肢都不是,就他妈是个幻肢。
但是各种场合赵凡白见多了,找回场子是分分钟的事。他露出招牌式的笑容,一双桃花眼里荡着迷人的风情,“刚才乱笑是我不对。给两位美女道歉。”
痛快地自罚三杯后,赵凡白自然而然顺杆子往上爬,“我有个表弟会唱几首歌,下个月在本市开演唱会。两位美女有兴趣我可以要几张贵宾票来。”
以往提起这茬,佟萱兴致都不错。但今天是个例外。她晃着手里的酒杯,眼睛盯着里面的漩涡,懒洋洋问:“下个月在本市开演唱会,你说的是谁啊?”
赵凡白露出一口白牙:“认识白羽吗?近两年挺火的那个歌手。”
“呵……”佟萱一张脸瞬间阴沉下去,咬牙切齿冷笑,“怎么不认识,简直是太认识了。”
秦盏听见这奇妙的对话,一口东西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正要端杯顺一口,斜里伸出一只修长的大手拿走酒杯,将一杯清水塞进她手里。
秦盏抬眸,看见钟拓寒着一张脸,“再喝试试。”
玻璃杯搁在手里熨帖着手心,因为喝酒而奔腾的血液好像加了速。秦盏垂了垂眼眸,轻笑:“行,不喝了。”
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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