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底下还冒热气呢,不冷。”
……
拓了三日的暗渠终于竣工,直通雍城城中。雍城里的兵力主要用来守城了,子时过后是容易打盹犯困的时候,守城的将领只以为他们会趁着天黑时强行攻城,便在夜里让大部分兵力集中轮换着守城。
子时过后不久,城门外果然有风吹草动,守城的将领紧急诏令调集一切兵力过来防御,怪异的是,城门外那些动静总在他们放松警惕后再次响起,守城的将领以为他们只是在拖延和周旋,对方一定是想将他们的耐心和精力消耗殆尽后再出其不意,却怎么也不会想到,那外面的动静只是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而公孙灏的大军已经悄悄从数条暗渠进入城内了。
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当主将的头颅被升起来的时候,一些士兵闻风丧胆,纷纷放下兵器降了,负隅顽抗的只有被杀的命了。
投降的士兵俯首称臣,守城的副将亲手将印章呈至公孙灏跟前,公孙灏伸手去接,眼底余光一扫,竟扫到一片寒光,抬目一看,那伏地的人群中有只亮晃晃的匕首悄悄被举起,那人龇牙咧嘴,面目狰狞,飞身扑来,匕刃正对准了他的胸膛。
众人惊呼,眼见着来不及,有些人已经闭上了眼睛。钟徐娄等人都来不及拦住那人,郑觉拔剑也晚了一步,那只匕首已经戳在了公孙灏的胸腔。
公孙灏眼神一剧,低目看了抵在胸口的匕首一眼,看得那人一慌。
匕首怎么没戳进去,又迅速用力,还是戳不进去,却听见公孙灏唇角一动,笑道:“我穿了软甲……”欲再次发力,接下来却是一声惨叫,匕首和胳膊齐齐落地,是被郑觉一剑斩落了。
众人松下一口气,想想都觉得触目惊心,望着那倒地痛苦呻|吟的人,娄沁挥剑再次砍去。
“别杀他!”
娄沁的剑因公孙灏这一声呼喊而停在了那人鼻前,当啷收剑入鞘。“把他带下去。”
没想到那人拼尽全力攘开了拉他的士卒,抽剑切腹死了,鲜血溅了围观的人满身。
“他生在这里,这里就是他的故土,他自入伍后就一直在这里守城。”那降伏的副将说。
公孙灏道:“那就把他葬在附近的故土吧。”
士卒来拖那尸首,才拖行了三尺,便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是个身怀六甲的女人,是死者的妻子,她扑到她丈夫的身上将他紧紧抱住,很快也染得一身血淋淋,她浑身颤抖着,哀伤地大哭大嚎,哭嚎得哑了,麻木了,才愤愤抬目瞪着他,森森地疯笑起来:“我希望你的爱人也不得好死!”
本来同情的公孙灏脸色剧变,暴怒道:“住口!”
“就算不死,也不得好过……”
“住口!”
“哈哈哈,就算不死,也不得好过……”
公孙灏霍得拔剑,郑觉忙把他拉住。
她倒下了,用了丈夫切腹的剑,倒在那具尸体上面,眼睛瞪得很大,定定地望着天空。
……
犒劳宴上,人声鼎沸,郑觉早早地离开了,寻了个清静的地方,一轮圆圆的月亮高高挂在西楼树梢后,楼顶稀稀落落地散着残雪,有呼啸过耳的风声,也闻得见隔着几重围墙的喧闹,只是隐隐的,还算静谧。郑觉弯腰坐在了阶上,抬头去看那天空的月亮,月亮中渐渐浮现一副清丽的面孔……
郑觉起身准备离开,又猛得回头,坐在那边喝酒的,是公孙灏?砰——一只空了的酒坛在足边碎得四分五裂,公孙灏冲着他笑:“过来喝两杯。”
“我当你去哪儿了?原来是一个人跑这里清静了,”郑觉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来,“怎么回事?想女人了?”
他是真的喝高了,醉眼迷离地盯着他,手指着他,张了口,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郑觉灌了一口酒。
“于阗王妃,你是不是还不能忘了她?所以,所以一直对我当初帮她逃走不满?是不是?”
“你喝多了,”郑觉睨着他醉醺醺的模样,沉了脸色,“话怎么那么多。”
“你为什么不能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呢?嗯?你一定还对我不满,不然……不然,你怎么会反对她跟我在一起呢?是不是?”
“你在胡说什么?起来。”郑觉去拉他的胳膊,又听他满口胡言,“郑觉,我告诉你,你就是反对也晚了……你再怎么反对,她都是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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