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脚踝察看了一眼,忽然低下头吮住出血的伤口。
郑媱异道:“你这是做什么?”
他抬头吐掉一口血,道:“九尾白狐的利齿有毒,被它咬伤了一时不致命,但若不及时清理毒物,将会头痛,浑身发热,脱水,严重者会死亡。”说罢又起身寻觅了一遭,拔来两株野蒿,放在嘴里嚼烂了敷在她脚踝的伤口,又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包扎处理完了,一抬眸,发现郑媱正在打量他。
“感动是么?”他没心没肺地笑,眼里的东西却沉静的如同湖心的腐叶:“不如以身相许吧。”
郑媱没说话,缩回目光,慢慢地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一个人影忽然蹿来了眼前,他背起她就走,动作麻利得待她上了背才反应过来:“我自己可以走。”
“走到日薄西山么?”他说,“你是想看夕阳么,还想让我跟在你身后陪你一起看夕阳?”
郑媱被堵得无话。被他背回了竹屋。
他将她放在椅杌上,走出门去,不一会儿又抱了一堆花枝进来。
花枝里有几株杜鹃几根兰卉,还有几条竹枝,几串红彤彤的枸杞子。郑媱纳闷地问:“你抱这么多花枝进来干什么?”
“插花。”
“插花?”
他回:“从前一个人生活的时候,得过且过,现在屋子里多了个女人,没有诗情画意哪成呢?”咔咔——手中的银剪剪掉多余的枝叶花骨,朝她指了指:“不如你来插吧,我去生灶。”说罢抱来花枝放在案前,又拿来一个高颈白玉瓷,叮嘱她道:“不要插得太好看了,以后你走了,花蔫了,我插不来那样好看的花束怎么办?”
郑媱哪里会插花,学着他刚刚剪掉多余花叶的样子剪了一地的花苞,一根根塞进了玉瓷中,低头轻嗅那混合的馥郁,郑媱十分满意。
不一会儿,他端着饭菜进来了,惊讶地盯着玉瓷中的花团锦簇看,渐渐温和地笑。
“是不是很好看?”
他继续笑,点头:“好看,比我插得好。”
郑媱盈盈冲他笑起来,露出靥边浅浅的香辅。
他低下视线,将饭菜推到她跟前:“趁热吃,吃完你歇午觉,我去收狐狸。”
郑媱埋头吃了起来。
一朵杜鹃花忽然凋零,旋转着落在他碗中白花花的米粒上。他拈起来,趁她埋头吃饭不备,悄悄别在了她鬓边,又端起碗一边扒饭一边盯着她打量。
郑媱浑然未觉。
他想:她真是纯得像一汪涓净的溪水。
收完狐狸归来时,他走进屏扇,她正凭在榻上熟睡。他悄悄走近欲去盖被,却瞥见她恬静的睡颜,攥着被子的手一时无法动弹了。
午后的暖光从窗隙里照进来,晒得她靥边微微泛起红润。他想起了在慈恩寺的初见,天真纯粹的年纪,她的腮边也是这样的桃红,她伸手捧来一朵桃花至他眼下时,无忧无虑的笑容也像桃花一样烂漫灼人眼。
望着那似朱砂染就的樱唇,他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来慢慢靠近。
郑媱蓦然睁眼,伸手去推拒他,惊呼道:“你做什么?”
狠狠扼住她的手腕,任她奋力挣扎,他还是贴了上去,死死堵住了她温热的唇,死死地堵住不动,封了半晌才移开。
郑媱恼怒地盯着他,不停用手去擦。
他却若无其事地笑笑:“原来亲吻是这样美好啊。”
郑媱眼中的怒意更甚,举起枕头朝他砸了过来,被他接住:“先别杀我,杀了我这世上可就没人有那个本事帮你换颜了。”又转身道:“九只九尾白狐都齐了,明日就给你换颜,你很快就能走了。”
第二日,白玉瓷瓶内的花蔫了。
郑媱一起来就看见他坐在案前修剪新折的花枝。他埋头全神贯注地修剪花枝,却一心二用地对郑媱道:“快把脸洗干净了,等我插完了花,我就来为你换颜。”
郑媱乖乖去洗脸,洗完时却见那瓶中的花插得美韵十足,极为雅致,全然没有昨日自己插的那般臃塞。
“原来你会插花。”郑媱悻悻地说,“你真是虚伪,我明明插得不好,你却要说好。”
他笑说:“我没有说谎,在我眼里的确是好看,在别人眼里可就不一定了。”
郑媱觉得他很奇怪,越来越喜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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