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滋味在唇齿间回荡,沈画扇虽然不懂,但也能喝出来这一定是绝世好茶了。
“柳絮姐姐若是开茶馆,肯定是天下第一茶馆。”沈画扇忍不住赞道。
端木瑾微抿了一口便放下,淡淡道:“露味太浓,林州水汽较重,水质较硬,本就不是顶尖的水,能沏到这程度也算不易。”
虽然意思透出来还是不怎么满意,但这话已经让柳絮感到惊喜,尤其最后一句,明显是对她技艺的肯定嘛,柳絮开心地双颊都泛上了粉红色,抱着手在那里傻笑,哪里还有端木瑾方才说的论伶俐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的机灵模样。
“这么说,公主殿下应该也是个中高手,是不是泡茶更厉害?”沈画扇见她评论地有模有样,忍不住问道。
端木瑾抬眼看了沈画扇一眼,微微启唇,“都下去吧。”
柳絮应声下去,沈画扇也跟着下去,端木瑾道:“你这是做什么?”
沈画扇莫名其妙,“你不是都叫人下去了嘛,我就下去了啊。”
“坐下。”端木瑾已经看见柳絮忍俊不禁却又苦苦忍住的样子,无奈移开眼,柳絮出门把门给关上,沈画扇坐在小榻上,多少有些不自在,之前与端木瑾在一起的时候,端木瑾都是一个人,也没有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沈画扇总是容易跟她打闹到一起,现在有了外人,又是如此精心的服侍,让沈画扇清醒认识到这是个贵主,是尊贵的长公主殿下,自己在马车里还能随口叫她一声瑾,现在怕是再也叫不出口呢。
“在想什么?”端木瑾把目光从书上移到沈画扇身上,小丫头握着双手垂着眼,有些不自在地绞着手中的帕子。
“没想什么啊。”沈画扇冷不丁被她问道,连忙回答道。
“前些日子没大没小惯了,到现在又要分出个尊卑上下,是不是很别扭?”端木瑾却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一针见血问道。
沈画扇老实点头,“是有一点啦,毕竟你是长公主殿下嘛,这身份差距太大了。”
“呵。”端木瑾轻笑一声,果然是个傻丫头,她把目光又移回书上,看似漫不经心道:“照旧便是,顺口就好。”
照旧,那就是继续叫她瑾了,以前她说自己叫程白瑾,自己都是叫白瑾,自从知道她的身份之后,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马车上的几日总不能张口是你你你,沈画扇就斗胆叫她瑾,端木瑾也没太大反应,像是不讨厌的样子,难道到了现在,还要继续叫吗?
“那时候为什么要叫程白瑾呢?是随口起的吗?”沈画扇想起曾经两人相遇的情景,问道。
“不是,我母家姓程,白是我钟爱的颜色,瑾是我的名字,若要拆开看,就是一个母家姓程,喜欢白色,以瑾为名的女子,应该不算撒谎吧。”端木瑾提起往事,也是有些不自在,对上沈画扇水灵灵的大眼睛,淡定自若回答道。
沈画扇听到这个解释,顿时纠结,“咱能不能不要这么光明正大的逃避责任?”
“那时并没想过会再逢,原本是想着等我完成,再去找你,那时候没有人再能动我端木家基业,我也放心告知你我的身份,与你结义金兰,若我不成,至少不会牵连到你,没想到齐家的狐狸崽子这么油滑,还是让你卷进来。”端木瑾道。
“若不是齐家的油滑,也许下一时我便要沦落风尘呢,虽然不知道卷进来是福是祸,但是沦落风尘绝对会悲惨无比,庭台山是不会容下一个成为□□的人,我会失去所有,哪里还能像现在能跟你一起吃一起睡,一起看风景。”沈画扇想起当初,也十分庆幸。
“你也是傻,什么都不知道就下山来,还自己一个人,遇到危险怎么办,这世道哪有人是你信任的。”端木瑾提到此事都要数落她,一路上都不知道拎出来要说几次,每次沈画扇就躺在她腿上装死,现在她跟沈画扇中间隔着小案,沈画扇再装死只能是把脑袋磕在小案上,小案是实木的,很有分量。
沈画扇不服气地问道:“我涉世未深,中人设防,沦落风尘,你手段老练,经验丰富,依旧身处险境,当初若没有我救你,你就驾鹤西去了,今日若没有你救我,我也是一命呜呼,你我都一样,我都没指责你,你却要来指责我,好没道理。”
“这怎么能一样?”端木瑾蹙眉,她是为了云湛的未来打算,为匡扶天下社稷而做的一切,而沈画扇只是为了一时游乐,一时好奇,即便身处险境,即便是不幸遇难,两人也是不同的,在她看来,沈画扇的玩乐意义太多,因此丧命是不值得的。
“这怎么不能一样?”沈画扇反问。
“我为的是天下众人,我为的是江山黎民。”端木瑾被她逼问着,书本一扣,带着微微薄怒,“你又是为了什么,少年时代不知愁,从不做万全之策,这样冒冒失失怎么能一样?”
“冒冒失失又怎样,说什么天下,说什么江山,人都是为心而活的,你为的是你的心,我为的是我的心,你为的是天下社稷,我为的是你!”沈画扇也急了,一口气说了出来,话音刚落,好像无数大钟在她脑中敲响,沈画扇一下子白了脸,她在说什么,她说了什么,她怎么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空气里的熏香越来越浓,浓得她都有些不能呼吸,沈画扇喘着气,垂着眼,屋子里一瞬间全都静了下来,好像彼此间的呼吸都能听得出来。
她不知道她这样静默着是在等什么,良久,她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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