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座宅院曾经有过的温情都已经烟消云散了,丽姐死了,枫叶死了,这座宅子留给她和小武哥的大概只有伤痛了吧。
沈画扇打开门,对面的门也随即打开了,两个白衣蒙面女子看见沈画扇安然无恙地站在门前,便上前问道:“秦姑娘和柳絮姑娘可安好?”
沈画扇连忙让开身子,说道:“你们快去看看,秦镜她伤得很重,柳絮也中了一剑。”
白衣女子连忙进去,对面门里又闪出来一个人,乌发雪衣,容颜美丽,神情有些憔悴,眉心是不加掩饰的疲惫,衣袖也有些脏污,带着血迹混着泥土,她一双深邃的眼眸牢牢落在沈画扇的身上。沈画扇看见她,连忙上前拉着她,左看看,右看看。端木瑾知道她在看什么,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没有受伤。
看着端木瑾,沈画扇莫名眼眶一热,她紧紧握住端木瑾的手,紧绷小心了一整夜,现在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看见端木瑾站在她面前,武装的心一瞬间暖成一江春水。
秦镜只是受了内伤,并不伤及性命,接下来的日子需要慢慢疗养。柳絮是在跟枫叶缠斗的时候肚子被划了一刀,幸好她之前有所准备,贴身穿了一层软猬甲,只是伤了一寸,看起来是流了很多血,但不算大伤。
“上一次便该想到他们能够出现在阳江上,在蓬镇附近活动,那么附近应该会有一个据点,起初我并未注意到这里,不过现在想想,这里也最有可能,没想到果然就在赵才发家的地窖里发现了暗室。”端木瑾看着窗外披雨的桃花,小饮了一口明前的春茶。
沈画扇坐在书桌边,侧脸也望向窗外,秀气的眉毛皱成一团,“小武哥这几天都没有笑过,我们把枫叶的尸体扮成丽姐的样子蒙混过去,也不知道做得对不对。”
枫叶的尸体,沈画扇开口要了,她总要给小武哥一个交代,端木瑾便吩咐人把枫叶的伤口包好,假装是丽姐在秦镜施针之后回天乏术,芳龄早逝。小武哥悲痛欲绝,但是看秦镜面色苍白,身体虚弱,还有柳絮也是精神恹恹,小武哥觉得这两个人也为了丽姐的事忙得不轻,所以并没有对枫叶的尸体有怀疑。
“如今人已经顺利下葬,伤心是难免的,人总要看开。”端木瑾道。
“你说得太简单了,如果是很亲密很亲密的人死去,那心中的伤痛是抹不平的。”沈画扇摇了摇头,她到现在都不敢回想爹爹刚死的时候自己那段日子是怎么过的,大病一场醒来后,想起爹爹和小姨都会心痛如刀绞,肝肠寸断,小武哥无父无母,所有的亲情都给了小姨和丽姐,小姨已经死了,丽姐也似了,她好歹还有庭台山满门的师兄们为伴,小武哥在这个世界上,大概除了沈画扇,也没有能知冷知热的人了。
“可是,这件事,旁人是劝解不来的,只能他自己去慢慢看淡,你也别太挂心了。”端木瑾拿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沈画扇捧着茶杯小饮了一口,有些犹豫地问道:“晚照镇的据点已经除去了,那你接下来要去哪?”
“江南的云梦行宫,那里最适合疗养,我恐怕会在那里住个一年半载的,北方不适合养伤。”端木瑾道。
“那,你什么时候走?”沈画扇握紧了杯子,低头呐呐问道。
“你觉得呢?”端木瑾反问。
被她问到,沈画扇移开目光,心里一沉,果然还是要走。沈画扇侧脸看了看外面披雨待放的桃花骨朵,“总要等雨停了,现在秦镜和柳絮都有伤在身,那些小丫鬟被震晕了也该疗养几日,应该半个月就能动身了吧。”
“半个月,似乎有点久了。”端木瑾盘算着,“镜娘的身子只需要一路小心照顾着,柳絮也是,这些都是小伤,路上带好伤药并不成问题,恐怕休息个三五日便可以装马车了。”
“走什么路?”沈画扇问。
“水路,她们的身子不适合颠簸,水路有官船巡游,也会有很多便利,相对来说,走得也算快一些。”端木瑾显然是有计算过,等沈画扇一问,她这里的答案便脱口而出。
“哦。”知道她是摄政长公主,日理万机很忙,只是没想到平静的日子很快又要被打破,她要南下去行宫。
“哦什么,回去收拾东西,跟我一起走。”
“啊?”脑门上被人抄手弹了一下,沈画扇捂住脑袋,诧异地张大嘴巴。
“啊什么,回去准备准备。”端木瑾扫了她一眼。
沈画扇有些不能相信,她眨巴着乌溜的眼睛问端木瑾,“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端木瑾转身从书柜上抽出来一本书,一边翻阅一边说道:“我从不开玩笑。”
“我要跟你一起吗?”沈画扇有些犹豫,“可是,我,我,会不方便吧?”
“上次你跟我吵架,说都是因为我才让你卷入那么多的事。”端木瑾转过脸看着端坐的沈画扇,眼眸里有些不明的意味。
沈画扇知道是那夜枫叶身份被揭露,她一时承受不了自己心心欢喜的准嫂子竟然是个潜伏多日的刺客,所以冲着端木瑾去发泄,后来反被端木瑾痛斥了一顿。
“我发现,还真是的。”端木瑾轻轻道,“那么,为了避免你再惹那么多事,我就勉为其难把你放身边看着,有我火眼金睛,保证其他的人再也打不到你的主意。”
“啊?”沈画扇有些脱线,这算什么,人身囚禁吗?什么把自己放在她身边看着,自己又不是犯人,难不成以后自己吃喝拉撒,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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